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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淼凭着直觉朝某处走去，旁边有热心的魔修主动介绍道：“往前是少主的寝殿。”

寝殿？宿淼点点头, 愈加往前走, 到了殿外，并不随意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好奇地看了一眼。

忽然, 她眸光在某处停住，落在某个书架上。

宿淼疾步走过去，拿起歪歪坐在那书架上的一只布偶。

她前后翻动着查看，眸色越来越深沉。

宿淼很确定，这就是她做给小láng的那只，外面不会卖这么丑的，而且，上面还能找到雪láng留下的齿痕。

怎么会出现在江堕这里？她明明记得，今天打开那小屋之前，这布偶还好好地摆在屋里。

后来，她醉酒，梦见了雪láng，然后……

等等。江堕是不是在那时候来过？那么，她在“梦境”中看见的极其真实的雪láng，应该不是幻象，那就是……江堕变的？

宿淼深吸一口气。她确实酒量不好，甚至醉酒后就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但上次醉酒、胡乱应下决斗之事，害得雪láng为了护她而受伤消失之后，宿淼就对饮酒十分克制，这次也只喝两口，半醉半醒，因此还朦胧记得一部分。

宿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手指微微搓动两下。不会错的，那种触感仿佛还在手心里存有记忆，如若是梦，怎么可能那么真实。

江堕究竟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偷偷扮作雪láng，独独把这只丑不拉几的玩偶带回来，对围裙有莫名的熟稔，上次喝了她的茶，反应那么剧烈？

宿淼站在原地凝眸思索了许久，脑海中划过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她立刻伸手，召来一名魔族，问道：“你们少主有原型？或许，是láng？”

那魔族迷茫地摇摇头：“少主原本是极平凡的人修，并没有其它原型。”

宿淼眸光暗淡了一瞬，是啊，她在想什么的，江堕怎么可能会是傻……

“不过，”那名魔修顿了顿，接着说，“魔主沉眠过一段时间，那期间可能变成任何生物，用混沌的潜意识和本能去在这段时间里积累日后最宝贵的财富。不过连魔主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所以并不清楚魔主化形为何，又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宿淼望了他一眼，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沉眠，又是什么时候苏醒？”

“唔，去年chūn，至今年冬。”

去年chūn……宿淼敛下眸光，那正是她遇见小láng的时候。

láng是警惕性极qiáng的动物，雪láng丰厚的洁白长毛在雪地里是最好的保护色，母láng又怎会让幼崽诞生在那样一个黑黢黢的、周遭都是光秃岩石的地方？

小láng当时十分显眼，一团柔柔白光趴在石头上，简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宿淼当时沉迷在随手捡到毛茸茸的喜悦中，并没有多想，如今将蛛丝马迹串联起来，突然觉得极不寻常。

宿淼心底突然激起一阵战栗，她捏紧了那只布偶，转身走出去：“江堕！你们魔主在哪儿，可看见了？”

被问话的那魔族颤了一下，有些支吾地道：“湛、呃，少夫人，您不是安排少主去后院收白菜了吗？”

“……”

确实是她说的。

宿淼飞身往后院疾行，到了菜园，看见江堕蹲在那儿，双手托腮，呆呆地望着面前堆得整整齐齐的白菜。

“江堕。”宿淼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令其平稳，一步步朝着他走去。

江堕闻声回头，在那一刻眼眸里便瞬间燃起纯然的欢喜，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唇边亦带上微笑。

宿淼顿了一下，牙根不由得咬紧，眼眶竟控制不住地湿了湿。

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发现。

这个表情，和每次她回住处，雪láng迎上来的表情，分明一模一样。

宿淼紧绷着下颌线，收住自己的神情，走到江堕面前。江堕想起身，宿淼却伸手阻止了他，江堕只好半蹲在地上，一手搭在膝上，仰头看她。

宿淼伸手捧住他的侧脸，一寸一寸地细看。

她的眸光专注而深凝，里面蕴含着太多的情绪，江堕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承受不住，两簇真火明媚地窜燃，在眼眸中摇摆起来。

……甚至连这火苗，都和雪láng晃动的尾巴，有着极qiáng烈的相似感。

宿淼默然无语。

她缓缓放开手，江堕顺势站了起来。宿淼从空间中取出布偶，递给他：“收好，别再……把它丢下了。”

江堕看到那布偶瞳孔微缩，却下意识顺着宿淼的动作接了过来。

他捏着布偶，表情染上一些无措。

这是他……偷来的，宿淼发现了？

为什么她发现了，非但不生气，还要把这个送给他？

江堕声音艰难地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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