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过一句话，一个人承认错误不是最难的，一个人承认自己的嫉妒才是最难的。每个人在某一刻都会有嫉妒别人的时候，但是，极大多数的人永远不敢把这种嫉妒的心理说出来。

他们说话中间，沈涵推门进来。

他看上去也要比实际年龄要小，衣服也穿的清清爽爽，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摊上买的满天星。

“有客人？”

“他们是警察，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苏阳站起身来，接过手里的提包和花。

沈涵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拥抱了一下苏阳，坐在了之前苏阳坐的位置上。

“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和叶婷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较好的朋友。”

“那你知道叶婷孩子的父亲和谁吗？”

“不是黄波吗？”

“据我们了解不是。”

“这个我真不知道。她告诉我说那孩子是黄波的，我以为是真的。”

他的表情很迷惑，好像真的不知道。

“那你去过新区的房子吗？”

“去过几次，但是，那是因为她需要帮忙，所以我就去帮她一下。”

“那孩子现在是由谁来照顾？”

“她请了保姆照顾。”

“那你可见过有什么人出入她住的地方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沈涵的回答轻描淡写，但是滴水不漏。张小凡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下去。

沈涵看张小凡不说话，他显得有点儿微微的局促。

“怎么了？叶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

沈涵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去接，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苏阳把满天星插到一个花瓶里，放在他们说话的小桌子上。她坐在沈涵的旁边，他们的手顺其自然的握着。

张小凡知道，以他们的感情来看，沈涵和叶婷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只是，让他拿不准的是，沈涵到底是被叶婷利用了，还是，他在罗富生和叶婷中间确实是起着一个中间联系人的作用。

“你知道叶婷组织卖淫吗？”

“你说什么？”

沈涵的表情是震惊，从表情上，他确是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同样感到惊讶的人，还有苏阳。

苏阳见过很多次叶婷，有的时候是凑巧遇见的，有的时候是叶婷专门请她和沈涵吃饭的。无论什么场合，她总是那么光鲜艳丽。

但是，她的美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咄咄逼人，每次苏阳感觉到自己有点儿嫉妒，叶婷好像能感觉到一样，总是照顾她的情绪，让她无数次为自己的嫉妒感到过良心不安。

“这是真的吗？”

沈涵还是不相信，他又确定了一遍。

“这个我们已经确实了！”

沈涵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倒是苏阳很快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她握着沈涵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背。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怀疑丈夫和那个女人之间有什么龃龉的事情。但是，从苏阳的安慰中能看出，她始终还是相信自己丈夫的。

“你没觉得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喃喃的说，不像是解释，更像是疑问。

张小凡和常海相信自己的眼睛，人可能会撒谎，但是，很多细节的东西是没有办法撒谎的。

“沈涵，我们调查了你的通话记录，我们发现你有多次和叶婷通过话，但是通话的时间都很短，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他首先看了苏阳一眼，脸涨成通红。然后低下头，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沈涵，你要想清楚了，叶婷现在是重犯，而且，她还是一些案子的最大的嫌疑人，如果你隐瞒，我们是可以把你带到安防局问话的。”

他依旧是看着苏阳，想解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不会和叶婷有任何关系的，你们相信我，我可以发誓。”

苏阳太了解沈涵了。这个男人，从认识到在一起已经十年多了，他的一些小的习惯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她却一清二楚。

她知道沈涵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是一个有自己原则的人，为了他的原则，他也不会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别人。

“沈涵，你要想清楚了，你如果进去了，很有可能会丢了你现在的工作。毕竟一个单位人员，进过监狱，不是一个好的记录。”

“叶婷的事情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有参与过。”

“但是，你知道谁参与过？或者说你现在怀疑谁参与过？告诉我们。”

“我不能说。”

“哪怕是丢掉工作的风险吗？你要想清楚了，单位的工作，一旦丢了，你即便再努力也是得不到了。”

张小凡知道沈涵的家庭条件一般，这个单位的工作对于他来说，挺重要的。

“我.....”

他不再说话。

他想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但是，如果因为他的哪些原则，自己丢了工作，那么家庭的所有的压力就会压在自己的妻子身上，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看沈涵有点儿动摇了，张小凡赶紧添了一把火。

“沈涵，作为一个单位，你的指职责是为人民谋利益，而不是为你的上司谋福利。无论你说不说，我们肯定能调查到。只是，如果你不说，你自己也会因为包庇进了监狱。”

“她组织卖淫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她和罗富生什么关系？”

“他们是情侣，那个孩子是罗富生的。但是，当时，他们担心黄波骚扰他们，所以才想出把孩子寄养在我的名下。”

常海心理忍不住激动。他们想要的终于找到了，现在，终于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调查罗富生了。

问到了想要的信息，张小凡和常海又赶到叶婷的那个房子小区。

房子门被打开，里面很豪华。

“这不会也是古董吧？”

因为有了高尚的前例，张小凡虽然认不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以他对叶婷的了解，她总不至于在自己家门口摆一柜子的假货。

“不能吧！”

常海随手拿起放在架子顶部的一个瓶子，颜色花花绿绿的，常海怎么看着都觉得这东西跟十块钱买的工艺品没什么区别。

“你轻点，别弄坏了。”

张小凡提醒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