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天传讯的时候，顺便也把陆少庸请到安防局来！”

所有的人都看着刘副局长，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既然决定开始查了，那把他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可以尽量的减少他干扰你们查案子，不是吗？”

“但是，他现在是受害者家属，我们并没有理由把他扣起来。”

“无论他是不是嫌疑人，得罪肯定是必须的了。所以，你们得想点办法把他留在安防局！”

苏芒不能明白刘副局长的意思。

“怎么留，总不能我直接把他关起来吧！”

“既然不能直接关起来，你就不能找个适当的理由吗？”

刘副局长脸被憋得通红。

一个个平时牙尖嘴利的，现在，关键时刻，竟然没有人能懂他的意思。

“我有办法把他留下！”

余彭明白刘副局长的意思。现在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陆少庸身上有事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意识到了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他一定会提前有动作的。刘副局长的想法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提前控制住陆少庸，对于他们查案来说确实是有好处的。

苏芒已经明白了刘副局长的意思，但是，这世界上总有单纯而且固执的人。

“那我们拿什么理由留人？不按程序走，那可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要是以后告我们，我们专案组肯定是要被问责的！”

刘副局长和余彭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会议室里的人都是人精，他们要做什么事情，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王周是一直菜鸟，安防局的那些耍心眼的事情，他的确是没有接触过。

现在，问题被大咧咧的摆到了台面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害怕刘副局长找一个背锅的站起来解释。

“人要知道灵活变通！如果陆少庸真的有问题，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强奸犯的帮凶。我们可能会违纪，但是，违纪抓一个强奸犯帮凶，你觉得这点儿违纪值吗？”

“规矩定下来就是要遵守的，如果我们这次可以为了这个理由打破它，那下一次呢？我们也可以为了别的事情打破它。那样规矩存在的意义呢？”

王周站起来，梗着脖子和刘副局长争辩。

“那如果我们今天什么都不做，那么傻姑一辈子都得不到她的公平，那你所说的规矩还有意义吗？”

“规矩和公平它从来都不是对立的。我们可以帮傻姑寻求公正，但是，公正的前提是我们不能违法乱纪。如果连我们警察都违法乱纪了，那我们将会有更多不公平的事情。”

会议室里，谁都不说话。有些道理，大家刚来的时候，都明白。只是时间长了，神圣的理想被风吹日晒，到最后，又有多少人，还会把当年的理想时时刻刻的放在心中。

王周看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他想解释些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解释些什么？这不就是当初在警校学的吗？这不就是作为警察该有的他态度吗？难道是他错了吗？

“我们不会违反任何警察的程序。因为陆少庸父母的案子，我们可以请陆少庸来警局协助调查。在把他请到警局之后，我们就会在他家对他的妻子进行走访。”

王周从来安防局大部分的时间是跟着余彭。余彭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怀疑，那个眼神多么像当年的自己。

“如果陆少庸意识到有问题呢？”

刘副局长也想走程序，但是，到了今天的位子，他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程序达到的。

“意识到，就意识到。打草惊蛇，只要蛇动了，即便我们这次抓不住他，但是，盯着他，我们总会知道他的。”

看王东山也这样说，刘副局长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看到所有的人最后听取了自己的意见，王周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是晶莹透亮的，等到了青年期，多熬几个夜，他的眼睛里就会充满血丝。在动了中年期，他的眼睛除了血丝，眼白会发黄，黑色的部分，也不会再那么干净。等到老了的时候，他的眼睛可能会有白内障，或者是老花眼。而人的一生，就像一双眼睛，活的时间长了，等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的人生早已经蒙上了厚厚的尘土。

这些都是王周多年以后才明白的，而他感谢那些在他的人生马上要落满灰尘的时候，帮他拂掉灰尘的人。

挨着交通管理局老家属楼是一个小公园，因为小区的气温难闻，小区的老人三三五五的坐在公园的草坪上打牌。

隔着大老远就看到有人朝他们招手，余彭和苏芒过去，是上一次一楼做轮椅的老太太。

“怎么？你们还没有查清楚吗？杀人的那人找到了吗？”

其他人也放下了手里的牌，围了过来。虽然他们倒是不害怕什么鬼神，但是，毕竟自己生活的地方发生了那样的案子，他们还是希望早点儿查清楚。

“谁告诉你们是杀人案了？”

“哎呀！

小伙子，要不是杀人案，你们会一天来两三次吗？何况，我们小区那点事，谁都知道。你们上午不就找傻姑问过话了吗？是不是她看到什么人了？”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接二连三的问，根本没有给余彭和苏芒回答的机会。

“这个案子可能不是意外事故，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还得调查。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们一点儿事情。”

“行，有什么你尽管问，你们早点儿把案子查清楚了，我们心理也能好受一点儿。毕竟和老陆两口子住了几十年了，怎么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我们今天就是来了解一些老陆他们家的事情，如果你们知道，你们尽量说的仔细一点儿，这样也有利于我们查凶手。”

“行，你们要问什么？”

“老陆两口子感情好吗？”

“你们年轻人才讲感情，对于我们来说呀，一起生活了几十年，那敢情早就成亲情了。”

“那之前呢？年轻的时候你们也会住在一起的，他们年轻的时候感情好吗？”

“这对你们查案子也有用吗？”

“对！”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一看就是一个热情的人，听说对查案游泳，就事无巨细的讲很多年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