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于姜杳的沉默。
戚宴咬字很重,“姜杳,我不怕,你给我一个身份。”
有点威逼利诱的意味。
姜杳慢吞吞眨眼,叹气,“他们真会弄死你的。”
她身边,几乎没有一个男人本性是温和的。
他们凶残,占有欲十足。
只是碍于某些因素而彬彬有礼地相处着。
戚宴玩不过他们。
少年赤诚,冲动,莽撞,徒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羽翼却还未丰满到足够抵抗这个世界的恶意。
至少,姜杳不想他受伤。
戚宴沉默下来,脊背仍是挺拔,他低声说,“姜杳,在你眼里,我到底有多没用?”
连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么?”
“比起死,我更怕没有你。”
他的生命中——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
姜杳成为了首位。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排在她后面。她最重要。
可是姜杳从来都不信。
戚宴松开手,身体微微后撤,拉开和姜杳的距离,“你看着我,姜杳,你是不是觉得在我这里,什么都比你重要?”
姜杳迷茫地眨了眨眼,“难道不是么?”
骤然恢复光亮。
少年阴沉着一张脸,眉眼倦怠地低阖,漆黑的瞳仁只露出一半,犹如凶残狠戾的野兽恶狠狠地凝着他的猎物。
或者说,晚餐。
这样的戚宴,有点陌生。
但姜杳并不害怕。
被偏爱惯了的人向来是有恃无恐的。
戚宴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令人骨头发寒的冷气。
少年五官线条精致凌厉,冷着一张脸时总有种刺穿人心的锋芒。
黑色冲锋衣包裹着少年颀长高挑的身形。
戚宴弯腰。
大手掐住少女的下颌,表情凶狠地像是要将少女的下颌骨捏碎,然而只有姜杳知道他的动作有多轻。
生怕弄疼她一点。
下一秒,红唇被堵住。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姜杳怀疑戚宴在这种事上真有点无师自通的天赋,轻而易举抵开她的齿关,然后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唇舌交缠。
鼻尖是独属于少年清冽的琥珀淡香。
在少女濒临窒息的关头,戚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松开她,额头抵着额头,温热暧昧的呼吸交缠。
他说,“都亲过了。”
“怎么着也该给个名分吧?”
姜杳:“……”
她抿了抿唇,刚要说出拒绝的话。
红唇再一次被堵住。
那些伤人的话也一并在唇舌交缠中消弭。
戚宴咬牙切齿,“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姜杳。就算现在还不想给我名分,但你迟早得给,先欠着。”
少年在让步。
张扬霸道的语调带着微不可察的哀求。
姜杳愣了愣,说,“好。”
“可以走了么?”
她问。
她敏锐地察觉到戚宴的眼神变得有点……危险。
手腕被攥住。
下一秒,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就落到了少年宽阔有力的怀中。
少年大手掌住姜杳的后脑勺。
唇角勾着一抹弧度,“再亲一次。”
姜杳说,“这样不好。”
“嗯。”
戚宴懒懒散散地应了声,一看就没把少女的话放心上,他倦怠地挑了挑眉,“不管,就要亲。”
姜杳:“……”
鼓噪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姜杳张了张口,戚宴却已经先一步松开对她的桎梏。
茶棕色的猫瞳清晰地映着少年唇边懒散倦怠的弧度。
张扬,不可一世。
戚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姜杳的脑袋,“走了。”
走出拐角。
空气骤然安静——
陆昭挑了挑眉,觑了眼少女红肿的唇肉,插在口袋的指尖微微收紧。
面上笑意甚至更深了些。
只是眼底一丝笑意也无,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惊悚感。
然而他那张皮相是极好的。
“你们在做什么?”他勾了勾唇,蓝发浪荡耀眼。
戚宴扬了扬眉,声调倦怠地拖长,“少管。”
他也没心思说。
陆昭本该到这里就止住的。
就这样。
不要再问了。
他似乎本来也没有立场去问。
安静了几秒钟,他还是问了,“姜小姐的嘴巴怎么肿了。”
“还能是怎么肿的?”戚宴烦躁地觑了他一眼。
“你都谈过多少段恋爱了,我不
信你不知道,明知故问是很有意思么?”
少年微微侧身挡住姜杳。
眼中浮动着显而易见的戾气。
戚宴眯了眯眼,嗤笑一声,眼神森森,“还是说,你不喜欢那位张小燕小姐了?”
陆昭:“……”
操。
本来就没这个人。
他喜欢个毛线啊??
陆昭这下终于明白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姜杳摸了摸嘴唇。
滚烫,微肿。
应该是很严重了。严重到陆昭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无声叹气。
早知道不该纵容戚宴的。
她觉得,在唇肉消肿之前,或许都不应该再见殷煊。
否则不好解释。
她懒得再编什么借口来糊弄那个男人了。
这么想着。
酒吧最里侧的包厢门“吱呀”一声,然后从里到外地打开了。
姜杳抬眸,没有防备地直接撞见男人漆黑清醒的鹰眼中。
“……”
想什么来什么。
那两扎酒几乎全被殷煊一个人喝完了。
然而他却半点醉态都没有。
脚步有力,眼神清醒。
“都在外面做什么?”殷煊皱了皱眉,“杳杳,过来。”
少女还穿着参加宴会时的刺绣长裙,上半身是裹胸设计,优美漂亮的肩颈线条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很美。
也很招人。
殷煊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他烦躁地抿了抿嘴唇,早知道就换一件礼服了。
最好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皮肤才好。
戚宴挡在姜杳身前,见殷煊阴沉沉地盯着姜杳起伏的胸脯,顿时脸色一黑。
“呲啦——”一声。
冲锋衣拉链拉到底,少年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无帽卫衣。
“穿着。”冲锋衣外套凌乱又潦草地搭在了少女的肩上,将她整个人都遮的严严实实。
少年只剩下一件薄绒连帽卫衣,脖颈修长冷白,隐约可见青筋脉络,性感又帅气。
他挑了挑眉梢,声调懒散,“她都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关系,你算什么东西,管这么宽。”
殷煊眸色漆黑,隐约掠过令人心惊的疯狂。
他死死盯着姜杳的红唇。
眼中情绪翻涌。
殷煊一字一顿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