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希瑶脸颊红扑扑，羞涩地看了眼季阎，她享受众人的夸赞。
也享受众人称她和季阎般配的赞美。
季阎迟早都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这个人，必须是她郑希瑶。
整个上流社会，都不会找到比她郑希瑶还要适合季阎的女人。
她的心思太明显。
季阎慢条斯理勾唇，哂笑了声，眼神很凉。
刺骨的凉。
偏偏郑希瑶还在不知死活地展露她所谓的优点——
端方，大方，优雅。
郑希瑶擦了擦绯红的眼眶，精致的面上重新带上笑容，“季阎，季爷爷很喜欢我送的礼物。”
“这幅画，我求了爷爷好久，爷爷才答应给我的……”郑希瑶露出示弱可怜的神情，俏皮地眨了眨眼。
“啊，郑小姐也太用心了吧！”
“要是能有一个像郑小姐这样的女人喜欢我，我就是立马去死也值得！”
“哈哈哈郑小姐是不是对季阎撒娇了？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不一样。”
“好好磕，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我都想直接把民政局给郑小姐搬过来了！”
“……”
季阎挑了挑唇。
反正没人在乎他死活呗。
郑希瑶暗含得意炫耀地看向姜杳，眼底还有一丝阴沉的恨意，“季爷爷很喜欢Y夫人的作品，可惜有价无市。”
“也不知道……”郑希瑶拖长语调，捂住嘴唇娇笑两声，“姜小姐给季爷爷送了什么礼物？”
这话问得有些强词夺理。
郑希瑶代表郑家来参加季老爷子的寿宴，自然也要代表郑家来送上一份贺礼。
但姜杳不是。
她是跟着顾云琛来参加宴会的，至于贺礼，顾云琛已经代表顾家送过了。
姜杳一个小辈，不管怎么说，都不需要再另外准备一份贺礼送给季老爷子。没有什么可指摘的错处。
郑希瑶却不肯放过姜杳。
眼神凶狠得仿佛非要撕碎姜杳身上的裙子，让她当众出丑。
“郑小姐的意思，是嫌顾家奉上的贺礼不够格么？”
男人冰冷的语气阴沉欲滴，声音低沉动听，却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令人心脏胆寒。
众人一怔。
只见顾云琛踩着楼梯自二楼议事厅缓缓下来，男人高大英俊，眉眼间冷峻如冰。
顾云琛一来，众人瞬间噤声。
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了许多。
顾云琛凤眼低垂，看向郑希瑶的眼神带着锋利的凛冽，犹如利剑一般疾射而去，“嗯？”
指尖漫不经心扣了扣楼梯扶手。
轻敲乌木扶手，一声一声，压抑沉重地撞到郑希瑶的心上。
顾云琛压抑着怒火，面上堪堪维持着冷静淡然之色。
他来到宴会上，正好碰见公司的合作伙伴。
废了一番力气，才把价值百亿的合同敲定。
压在心中的巨石滚落，还不等松一口气，就看到郑希瑶在当众刁难他家杳杳。
倘若杳杳拿不出能压郑希瑶一头的贺礼，那不出半天，杳杳就会被当成笑料传遍整个京市豪门。
郑希瑶送的贺礼是一幅有价无市的名画。
无论姜杳拿出什么，似乎都差点意思。
除非她能送出更得季老爷子欢心的画作。
杳杳画工再精湛，再有灵气，可如何能比得上Y夫人？
郑希瑶摆明了就是给姜杳挖坑。
而且，在送出这份贺礼之前，她打的就是让姜杳当众出丑下不来台的主意！
顾云琛越想，眼神就越冷。
“郑小姐这是嫌弃我顾家送出的贺礼了？”
男人慢条斯理整理袖上的纽扣，“不过，郑小姐的贺礼……”
“不要让季老爷子背上偷盗的罪名才好。”
顾云琛话音一落，空气瞬间静了静。
“什么？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郑小姐的礼物是偷来的不成？”有人开玩笑，明摆着不信。
“是啊，郑小姐犯得着去偷吗？”
“但是顾总不可能撒谎吧？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郑老爷子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礼物说送人就送人……”
季老爷子脸色却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活了八十来年，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干过一件偷鸡摸狗的龌龊事。
结果在八十岁寿宴上，还被冠上偷盗的罪名，即便季老爷子再是好性子，心里也有几分不快。
郑希瑶脸色一白。
她绞紧手指，香槟色的长裙曳地，端的是高贵优雅，强作镇定，“我爷爷的东西，即便我拿也算不上偷。”
顾云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郑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问自取视为偷？”
“换句话说，即便不算偷，那郑老爷子看到自己心爱的藏品被挂在季老爷子家里，你觉得，旁人会不会认为这藏品是季老爷子偷来的？”
“啪！”
郑希瑶像是被凭空甩了一巴掌，脸颊火辣刺痛。
众人质疑的目光就像是无声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郑希瑶委屈又不甘。
她爷爷的东西就是她的，她拿来用一下怎么了？
获得了季老爷子的欢心，她嫁到季家，成为季家的当家主母，对郑家也是有好处的！
郑希瑶冷笑，神情狰狞，连伪装都忘记了，“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姜杳没有拿得出手的贺礼吗？”
郑希瑶一直以温柔端庄的形象示于人前，众人乍一看到她狰狞的面容，顿时觉得割裂。
郑小姐怎么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一定是看错了！
“虽然顾总说得有道理，但是顾总的意思也很明显，不就是在包庇姜杳？”
“什么叫包庇，让姜杳拿出贺礼这件事就很强人所难吧？郑希瑶什么小心思我都懒得戳破，不就是想让姜杳当众出丑吗？”
“姜杳能送出什么贵重的礼物来？送金银珠宝什么的也太俗了……”
“对啊，季老爷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除非姜杳能画出比Y夫人更好的作品！……”
“可是姜杳都没学过画画吧？”
姜杳慢条斯理掀了掀眼皮，“我一定要送？”
季老爷子其实有点期待，但又怕给姜杳压力，慈眉善目道，“杳杳随便送点什么，爷爷都喜欢！”
姜杳点点头，说了声“好”，“麻烦季爷爷给我点时间准备。”
所有人都一愣。
没想到姜杳真有这个胆子。
这不是当众出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