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化妆间,戚宴无奈地叹了声气。
唉。
他的小同桌太聪明了点。
一点都不上钩。
戚宴也不失望,笑得更加肆意,稠艳眉眼染上了胭脂似的风流意味,勾得人心痒痒。
他“啊”了声,无辜地眨眼,“没有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
姜杳:“……”
少年勾在姜杳腰间的大手并未收力,只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怀中温香软玉骤然抽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空气团,戚宴下意识收拢了下指尖,想抓住什么似的。
但什么都抓不到。
他垂下眼睫,一言不发。
姜杳双手抱臂,眼皮半阖,茶棕色的瞳仁被遮住大半,无端显现出冷淡的厌世感。
姜杳问,“他们都走了?”
戚宴嗤笑,“我怎么知道?”顿了顿,他又阴阳怪气地讽刺,“姘头这么多,你忙得过来么?”
暧昧旖旎的气氛彻底散去。
周围空气温度簌簌下降。冷得要命。
姜杳蹙眉,茶棕色的猫瞳划过一抹烦躁之意,“你管不了我,戚宴,你没有身份管我。”
戚宴心尖酸涩难忍,面上毫不在意地模样,反问,“怎么才能有身份?谈恋爱么?做你男朋友才有身份吃醋是么?”
连吃醋都没身份。
戚宴觉得他活得真够失败的。
嗤笑一声,学着少女慢吞吞眨了眨眼,“姜杳,你总不能不谈恋爱吧?”
姜杳微笑,“亲亲,你想说什么呢?”
“你要亲亲?”戚宴语气微顿,神情古怪道,“那我亲你了?不许生气。”
“……”
“好了,不逗你了。”
戚宴正色,再开口时认真了许多,“你总不能和傅昀尘那狗谈吧?你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要脸?还是图他比你死得早?……”
少年分析得认真严肃。
一门之外的傅昀尘漫不经心挑了挑眉梢。
这么抹黑他是吧?
其他四个男人也没离开。
他们没有傅昀尘不要脸,在外面好歹都是震慑一方的大佬霸总,再不济也是未来的霸总,他们做不出面贴门偷听这种事。
——没品。
但架不住戚宴声音大啊。
隔着一扇门,就连戚宴嫌弃的语气,门外五个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都没离开。
笑话,没等到姜杳,他们怎么可能先走?又怎么可能让情敌占便宜?
五个男人寸步不让。
无一例外,全都守在门外。
没想到戚宴早他们一步进了化妆间,还把门反锁了!
谢之席额头青筋突突跳了两下,语气凝结成冰,“所以化妆间里,只有他和杳杳两个人?”
傅昀尘语气平淡,“是这样。”
男人脸色更冷。抬起大腿就要朝化妆间的门踹去。
傅昀尘直接给他拽开。
“急什么?”他懒懒地笑,桃花眼多情撩人,“再听听,说不定能听到杳杳到底喜欢谁呢?”
“你们——”
“就不感兴趣?”
这句话成功让四个男人都沉默了。
谢之席咬牙,“听。”
郑景鹤淡淡道,“傅总,劳烦给我让个位置。”
宋徊“嗯”了声,“给我也让个位置。”
裴钰是这五个男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但他气势却半点不输,在盛誉中长大的少年总是傲气的。
即便他看上去清冷,什么都不在意。
裴钰的好胜心比谁都强。
否则,他就不会次次考试都要拿第一名,场场比赛都要拿金奖了。
天才少年的光环注定他不是真正淡泊名志,与世无争的人。
他没说话,但上前一步的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一分钟后。
五个男人头垒着头,身体靠着身体,耳朵紧贴在门上。
神情严肃又认真,仿佛在签几个亿的合同。
不,签几个亿的合同都不会有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
傅昀尘:“……”
化妆间里,戚宴半点没察觉到门外有人在偷听。
就算察觉到,也不会在意。
他继续道,“嗯?你图他什么?”
姜杳:“……”
少年懒懒抬起下巴,继续说,“还有那个谢之席,整天像孔雀开屏一样骚包,看着就烦,你接受你未来的伴侣是一个只会开屏的花孔雀吗?”
“……你在偷换概念。”
戚宴不以为意,“我什么时候在偷换概念了?”
姜杳:“你说谢之席是花孔雀。”
戚宴满脸不解,“难道他不是吗?”
姜
杳:“是。”
谢之席:“……”
戚宴满意勾唇,“那不就得了。”
“郑景鹤,宋徊,裴钰都不是什么好人。”
戚宴一个一个点名。
“他妈不喜欢你,他妹又难搞,脑子被驴踢了你才会和他在一起。”戚宴说得真心实意,“谈恋爱是开心的,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对不对?”
姜杳觉得戚宴说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她点点头。
见姜杳点头,戚宴心里瞬间有了谱。
郑景鹤不足为惧,pass。
戚宴都懒得再说他了,原本还想加大火力,再吐槽他两句的。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门外郑景鹤微微一笑,眼底冰凉,“戚宴,真是好得很。”
谢之席嘲笑,“看来你竞争力不大。”
裴钰淡淡道,“五十步笑百步。”
谢之席:“……”
郑景鹤:“……”
傅昀尘忍不住低笑出声。
化妆间里,戚宴循循善诱,“和我谈恋爱不委屈啊,我爸我妈都管不了我,我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兄弟姐妹,以后家产全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以后我把家产送给你,你每个月给我点零花钱就行……”
想了想,戚宴又改口,“我零花钱都不要,给我口饭吃就行。”
他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花钱的地方。
钱全都留着给姜杳花。
“裴钰能这么对你么?”戚宴淡笑,眉眼微微上挑,“就算他能这么对你,他就是一个闷葫芦,和他这个不懂半点情调的闷葫芦在一起,姜杳,你迟早会腻。”
姜杳张了张口。
她明明,无论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会腻。
戚宴思索片刻,“还有那个宋徊,和傅昀尘一样老,一样死得早,死得早就算了,他还和裴钰一样是个闷葫芦……”
话说了半截——
化妆间的门“轰”的一声被踹烂了。
姜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