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骨泛白，牙关咯吱咯吱作响，怒火已然隐忍到极致。

凌薇抿了抿唇，“你……你还好吗？她们只是太喜欢希瑶姐姐了……不是故意这样对姜杳的。”

是姜杳太过分。

希瑶姐姐才会受那么多委屈。

她们想要为希瑶姐姐讨回公道，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啊！”

凌薇被男人阴冷沉郁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顾云邺的凤眼弧度上扬，看人时带着三分醉人笑意，秀丽而俊美，他极少犹如霜寒冷漠的视线冷冷看人。

总之顾礼没见过。

在屏幕上随意点了几下，顾云邺手指冷白修长，如玉笛般匀称分明，指骨关节处染着胭脂般的粉晕。

这是特别漂亮的一双手。

适合拿手术刀，也适合弹钢琴。

男人个子高，凌薇看不见他打的字，但顾礼却轻而易举看到。

余光一瞥，微微愣住。

顾云邺发了很平淡的一句话：【反弹。】

诅咒姜杳的，反弹。

过于幼稚。

群里看到这句话的粉丝也不把这当一回事。

【凌薇姐干嘛突然发这句话？】

【见到姜杳那个贱婊子了没，凌薇姐记得替我扇她两巴掌！】

【马勒戈壁早知道我也去了，把我奶的臭鸡蛋全扔姜杳头上！】

【哈哈哈好搞笑，反弹什么东西？难道是诅咒吗？我三年级就不玩了，凌薇姐还挺幼稚……】

群里的粉丝不以为意，继续沉浸在巨大的狂欢中。

然而顾礼只是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一语成谶。

顾云邺在这方面格外灵验。

笔录室气氛安静。

陈天指腹抵着黑笔，稍一用力，细微的声响后，笔盖应声脱落。

他面无表情地觑向郑希瑶，“你的论文是抄袭？”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很肯定。

郑希瑶顿时脸色一白。

网友们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这是什么直播？没见过，有点新奇。】

【主播小哥哥的声音有点好听，爱了。】

【莫名眼熟，这个地方我犯事的时候好像来过。】

【论文抄袭？？】

【那不是郑希瑶么？还真犯事了啊？】

网友们很快琢磨出来，这是哪个直播侠偷偷直播给他们看呢？

吃瓜都吃第一口热乎的。

心暖暖的。

郑希瑶坐立难安。

陈天锐利冰冷的视线犹如一根根尖锐的银针，猛地刺进她的后背，浑身似被蚂蚁啃咬，难受至极。

她咬牙，“我，我没抄袭！”

“怎么证明？”陈天记录，“郑小姐，你论文中的核心观点是芯片围城猜想，而白木也有相似，或者说一模一样的观点，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网友们愣住了。

【蛤？郑希瑶抄袭白木大佬？她怎么敢的？】

【楼上傻逼吗，希瑶姐姐还没承认，别乱扣屎盆子给希瑶姐姐！】

直播热度攀升后，不少郑希瑶的粉丝都闯进来刷屏。

不过网友也都有眼睛，自己会看。

【你家希瑶姐姐要真是无辜的，也不会被请到警局喝茶了，当我们的人民警察都是闲的吗？】

【就是，郑希瑶的粉丝都是疯狗吧，逮谁咬谁！】

【希瑶姐姐就是无辜的！】

笔录室里，郑希瑶不安地捏紧手指，咬着发颤的牙关，“我没有抄袭，可能是巧合……”

她又皱皱眉，“难道我就不能提出和白木一样的观点么？就因为白木光芒万丈，就要给我安上抄袭的罪名？”

这番话冷静，毫无漏洞。

是的。

芯片围城猜想只准白木一个人想到么？

别人提出一样的观点就是抄袭？

但是陈天并没有被带偏，甚至用一种嘲弄的眼神冷冷看着郑希瑶，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郑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说真话。”

郑希瑶心里莫名有股不好的猜想，她强迫自己冷静，“我说的就是真话。”

“我们已经掌握你抄袭的证据。”

陈天慢吞吞合上笔套，手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现在，只是在核对。”

“郑小姐嘴里没一句真话，要是再不配合，我想，郑小姐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狱度过了。”

话音落地，陈天看向姜杳。

少女好整以暇地双臂环胸，眸光懒倦，茶棕色的眸子折射冷淡的光晕。

陈天不由得愣住。

证据是姜杳提供的。

一份未经发表的，白木的手稿。专门负责核验字迹的机关部门校对过，这就是白木的字迹。

手稿已经有了论文的雏形，笔锋凌厉

潦草，充满杀意。

以至于“芯片围城猜想”这六个字一出来，就让人内心升起绝望的胆寒。

郑希瑶皱了皱眉，不可能，在她抄完之后，手稿明明已经销毁。

她冷笑，“谁给你们的手稿？”

难不成还真闹鬼了？

陈天面无表情地拆开文件袋，把手稿的复印件甩在桌上，“你自己看。”

他发现，和郑希瑶的确很难沟通。

在看到手稿的那一瞬，郑希瑶大脑就彻底宕机了。

怎么会——

她记得很清楚！

白木的手稿是她花了大价钱从暗网买来的。

在抄完之后她就立刻焚烧了！

连一丝碎屑都没有留下！

可是现在……郑希瑶捏着白纸的手指颤抖，怎么会有一份一模一样的手稿……

陈天淡淡道，“是姜小姐提供给我们的。”

郑希瑶蓦然瞪大双眼。

“你怎么会有白木的手稿？我明明已经烧了，你怎么还会有？”

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凝滞片刻。

【听这意思，郑希瑶是真抄了呗？】

【哪位大佬复盘一下？脑瓜子嗡嗡的，听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郑希瑶的论文抄袭了白木，但她抄完就把原稿给烧了，死无对证，她还因此进入了国科院，但是现在原稿又出来了。】

【郑希瑶的粉丝还有什么好洗的？】

郑希瑶此刻处于极大的震惊中。

她真的烧了！

手里这份手稿一定不是她抄袭的那份！

可这手稿的字迹……和白木一模一样——

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脑中冒出来。

姜杳就是白木！

不可能！

郑希瑶又立马否定，姜杳这个乡巴佬怎么可能会是传说中的白木大佬？

“就算我抄了又怎样？”郑希瑶早就查过，抄袭不构成犯罪。

她有恃无恐。

陈天抬头，淡淡道，“华国有专门的特殊人才保护法。”

“在特殊人才保护法中，白木属于重点保护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