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能一个人把三个儿子拉扯大,性格很是彪悍,现在被儿子儿子说到心坎上,更不会对沈意有任何好脸。
沈意结结实实受了一掌,定了定神,反手在身侧的江望山脸上抽了一掌,又冲上去在江力天脸上抽上一掌。
打完,她没有站在原地等报复,而是把江放推到角落里,趁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弯腰捡起鸡棚旁边的锄头,高举起来和江家众人对峙。
“呵,你们一个是老的,一个怀着身子,我还手也不打你们!”
“但是你,江力天,身为江北尧的大哥,张口闭口把他的儿子说成野种,你算什么大哥?”
“还有你江望山,你一个当弟弟的,管二哥房里的事,还好意思说自己在读圣贤书?礼义廉耻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江家几人正因方才那两巴掌气得气血翻涌,刚要齐声讨伐,忽然听到沈意这么说,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谁不知道她看见男人就走不动道,居然还好意思骂别人没有礼义廉耻??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男人?我跟你拼了!”王氏中气十足的骂完,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你上来试试!”沈意手里的锄头一挥,差点砸中王氏的肚子,吓得王氏连连后退。
江老太太彻底炸毛,指着沈意扬声爆喝:“反了天了,你是反了天了!”
看着像是要动手,忽然停下,指着沈意身后冷声骂道:“你回来的正好,看看你讨回来的好媳妇,跟婆母动手,还要打她嫂子!这样的媳妇,我看你到底肯不肯休了她!”
“你要不休,我今天就把她浸猪笼!”
沈意咬牙,抓起锄头又要打过去,可是手里忽然一空,没等回头,背上沾满血迹的江北尧已经站到了她身前。
“你受伤了?”沈意脸色大变,看这伤痕,好像是被什么野兽抓伤的。
江北尧没理她,把锄头放下,然后看着江家众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爹爹!”江放冲过来抱住江北尧的腿,这会才终于哭了出来,“祖母和大娘说娘找到的鸡仔死了,会克死大娘肚子里的孩子,要把娘赶出去!祖母还打了娘!”
沈意怕江放扯到江北尧的伤口,把孩子拉了回来,低声道:“他们骂江放是野种,还把你……”
她住了口,事关血亲,她还是不挑拨了。
如果江北尧从来就不打算离开家人……书里也确实是这样。
虽然在最后,江家人贪欲越来越明显,最后因为是大反派的亲人,都惨死在男女主的手里,但书里的江北尧从来就没有和亲人划清过界线。
所以,她多说也没什么用,反而自己里外不是人。
但她也想好了,要这么憋屈地活着,她也是不愿的,大不了就走!
“是这样?”江北尧的视线,淡漠的扫过自己的亲人,刚要开口,回头看了看沈意。
今天的她,格外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沈意的错觉,她发现江北尧的神色,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
江老太太深吸一口气,道:“北尧,她怎么处置,你说句话吧!”
见江北尧一脸淡定,江力天上前一把拽住他:“北尧,你总不会被她哄得脑子都没了,还打算护着她吧?”
“他受了伤!”沈意想也不想,直接把江力天的手拍开。
江北尧猛的偏头,看沈意眼圈发红,不动声色地又上前一步,把沈意和江家众人隔开。
“二哥,你还护她?”江望山已经跳脚了,“你知不知道,娘不过教训她一下,她就打了我和大哥!我们可是男人,是她一个贱妇能打的吗?”
沈意都气笑了:“对对对,你们脸上贴了金,那怎么不见你们出去赚钱养家?江北尧带着一身伤势回来,你们这些当娘当兄弟的,有一个关心他吗?”
江望山不甘心地大吼:“你……你就是假惺惺!”
“我再假,我长了眼,不像你们,压根就没把他当家人!”沈意实在不吐不快,也不管多的了。
她看不惯这种来自家人的轻视,因为前世的她也是如此,被爸妈和弟弟趴在脖子上吸血!
“江北尧!”江老太太越发震怒,仿佛天都要塌了似的,一个劲的捶胸口,大叫道:“你现在知道她有多不堪了吧?还不快把她休了!!!”
后面,沈意深吸一口气。
被休了就是自由身,也不赖的,以后大可以专心做生意,都不必想着嫁人生子了。
“分家吧。”江北尧缓缓开口。
一瞬间,闹腾腾的小院里变得无比寂静。
沈意愣愣的盯着他,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江家人就更加,都在怀疑他们的耳朵。
“你为了她,要和我们分家!?”江力天指着沈意,面目狰狞。
江望山上前扯着江北尧的胳膊,更加震惊道:“二哥,你糊涂啊!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个贱人和小孽种分家?你莫不是被他们灌了迷魂汤?”
听到这话,沈意下意识抓住江放的小手,定定的
看了他一眼。
江放仰头看看她,又看看她的手,往她身边靠了靠。
爹爹要分家,后娘也不走了。
他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呢!
前面,江老太太面色苍白的看了江北尧好一会,知子莫若母,她看得出来,江北尧不是在开玩笑。
“好,好好好!”
江老太太脚下一软,都要站不稳了似的,似乎是被彻底伤透了心。
可是很快,她脸上就浮现出狠辣和算计:“你为了这么个媳妇,就要和家里闹翻,我不管你,但是你媳妇自过门以来吃了江家多少,又用了江家多少,这笔账是要好好算的!”
她还指着江放,大骂道:“还有那个孽种,从接回来养到如今,算他十两银子,加上你媳妇的总共十五两,只要你给的出来,我们从此就两清!”
“我不用你养老送终,但将来你三弟中举当官,给你大哥谋了好职位,你也休想来沾光!”
沈意听得只想笑,还以为这是个慈母,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心里想的不是儿子要离开自己,而是银子和沾不沾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