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途中碰到前去客栈寻人的翠阑,她原地比划手脚语无伦次,因说不清楚急得都哭了出来,南宫临烨敛眸,“回吧,回去再说!”
一支箭矢将纸牢牢钉插在门匾中间,玄仓飞身取下。
【张玉蓉,若想你一双儿女平安,最好乖乖到秦家把爷伺候高兴了,或许爷还愿意放人,你若敢声张,或让你那姘头伤了我,我就让他们到地底下与他们那短命的爹团聚。】
“不要脸!”雾阳神情愤恨。
玄仓将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啐了一口,“渣宰!主子,怎么办?”
眼下不知两个孩子被藏在何处,竟然暂时还杀不得这畜生!
“是我大意了。”南宫临烨神情严肃。
张氏迎到门外,焦急想要开口,南宫临烨示意她冷静,“夫人别急,事情我已知晓了大概,你先召集家丁在城中寻人,莫等天亮,那痕迹便都全无了。”
“玄仓,你与雾阳留在张家保护夫人,我去与宗回汇合。”宗回正是此前盯梢秦家那名暗卫。
许是两人被绑时挣扎弄伤了自己,一路上有血迹滴落,痕迹最终止于一条四路分叉口,街道上干干净净,只有偶被风吹落的枯叶。
宗回率几名暗卫止步在路口,额角几滴冷汗滑落,他们都是这次跟随主子到潘州的,而他不过从五星升四星不久,才堪堪到达副手位置。
主子向来对他们严苛,能选上影卫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稍有差池,被从五影司淘汰那都是小事。
泡冰池,受鞭刑,还要跨级与一星首领一对一训练,多少人扛不住没能活下来。
原本还欣喜主子这次让他将功赎罪,可这万一赎不了这罪,总觉头上悬着刀迟迟不落,简直比让他滚回去受罚还令人胆寒。
“分四路,继续搜!”宗回咬牙道。
“有发现!”一名暗卫在转角处枯柴堆上找到一小片布料,像是衣物被划破时勾住留下的。
“是了!许怀远今日穿的衣物便是这样式的。”宗回上前查看,面露喜色,“所有人沿着这条路搜,一只蚊虫也不能放过!”
众人绕了数圈,最终竟在秦家后院围墙外找到许怀意掉落的鞋子,南宫临烨赶来,听着宗回汇报,沉声道:“先去秦家!”但另一边直觉又告诉他,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果不其然,才刚落地秦家院里,原本漆黑一片的宅院瞬间亮起无数火把,正对面抄手游廊下秦超半躺在躺椅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桀桀笑道:“果然是你!”
宗回挡在南宫临烨身前,怒声:“放了那两个孩子,饶你不死!”
“什么孩子?”秦超笑得有些癫狂,“你们怎么敢伤我?今天就要让你们有来无回!”他早设下埋伏,只等着南宫临烨送上门。
指令一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锐利的刀剑闪烁寒光,南宫临烨目光如炬,他手持长剑,寒芒闪烁间,数名黑衣人应声倒地,刀剑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黑衣人虽多,但在南宫临烨和暗卫凌厉攻势下,渐渐显露败象,眼看要败,其中一名黑衣人放出信号弹,霎时更多黑衣人腾空跃过院墙朝他们逼近,竟团团将人围在其中。
“不好!”宗回一剑解决飞身而来的黑衣人,赶到南宫临烨身旁。
论武力这些黑衣人比不过,可对方要车轮战,他们此行人手本就不多,这下麻烦可不小。
秦超一双眼睛满是戾气,却没有一丝慌乱。
南宫临烨心里却盘算着什么,默了一瞬。
宗回明明跟丢了人,却又突然有迹可循,事出反常必有妖,秦超特地设了伏是料定他们会来!
分明是引诱他们至此,这是个幌子!
南宫临烨眼底暗沉,不禁懊恼,“有诈,张宅危!”
“上当了!快!速战速决。”宗回亦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吩咐道。
纵然配合默契,但武力值不敌,黑衣人渐渐力不从心,却似乎并不打算放弃,依旧前仆后继冲向南宫临烨他们,战斗愈发激烈,本是有些冷的天,众人衣衫愣还是被汗水浸湿,好些个暗卫身上都负了伤。
刀光剑影中,黑衣人不断倒下,但仍有新的黑衣人补上,依此下去,再好的体力也要被消耗殆尽。
“宗回!”南宫临烨喘着粗气,此时大喝一声。
擒贼先擒王。
人群中黑衣人首领尤为显眼,南宫临烨手中剑光暴涨,直朝他要害而去,宗回领悟,三两下解决缠住他的麻烦,从另外方向朝黑衣首领袭去,首领身上本就多处负伤,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苦于一时无处可逃,只能硬接下南宫临烨这一击。
剑身没入黑衣首领的腹中,同时还有一道剑光从他喉颈闪过,黑衣首领面上痛苦,双眼睁得极大,浑然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鲜血溅射染红南宫临烨眉眼,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首领的倒下,其余黑衣人顿时慌了阵脚,开始四散而逃。
“穷寇莫追,回张宅!”南宫临烨拭去睫丛之上的血雾,右手蓄力一挥,长剑脱手而出,发出清脆的剑鸣,最终落在秦超两股当中,差一分就能毁了他的
子孙根。
“最好两个孩子能安然无恙。”南宫临烨面色更冷。
却不知在他们离开后,秦超惊恐之余反露笑,整个人变得阴狠乖戾,“周叔,言氏兄妹二人屡次坏我好事,多亏你的主意。”
被他叫做周叔的跛脚男人嘴角轻扯,将长剑拔下,“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这是惹错人了。”他是秦有德的智囊,此次是受吩咐来助秦超一雪前耻的。
“待我解决了麻烦,将河头村那别庄收为己用,谁也休想阻我,哈哈哈哈!”秦超声音里带着几分病态痴狂。
“我要张玉蓉那娼妇下半辈子都跪着向我忏悔,要她亲眼看那两个孽种被我做成人彘,哈哈哈哈……”
张宅遍地狼藉,院中黑衣人和家丁的尸首,无一不在说明这里也曾经历一场恶战。
正房大门关紧,抄手游廊里,玄仓和雾阳正互相为对方正包扎伤口,见南宫临烨率暗卫赶回,忙上前询问。
彼此都有话要说,但南宫临烨不欲浪费时间,“稍后再说,张夫人如何?”
“受了些惊吓,想来应该没有大碍。”玄仓答道。
主子离开没多久张家就遇袭,对方来势汹汹,他和雾阳让张氏熄灯躲在床底下,他们守在院外与黑衣人交手,不曾放过一个进入房中。
南宫临烨没有应声,倏忽弯下腰,不敌心头一阵绞痛,体力不支之下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