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武格格!她当时早买通了婆子守着存月轩大门儿,不论奴才怎么喊,也根本不让出去!可恨欢儿那贱人,竟也跟着一块儿拦着我!”说到这儿,不光众人惊诧,李姑娘自己更是愈发的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一双手臂颤颤巍巍的拄在地上,双肩也随着抽噎不住的耸动着。
“自那以后,奴才便不再用欢儿伺候了,也就由着她去存月轩找武格格身边儿的花朝。记着前儿个什么时候,欢儿说来了葵水,华朝还来瞧过,带了两包东西的。”
是啊,这样的奴才又怎么敢在伺候呢?
舒兰一听便道,“来人,搜了欢儿的屋子,将东西拿给府医验验。”自有人安排下去。
接着又看向李姑娘,叹了口气道,“好说歹说你也是伺候爷的房里人,自有你的体面。既是奴才不好,只寻人知会一声换了就是,何必劳动自己呢?”
李氏一听,看向椅子后边儿站着的李嬷嬷,见她面无异色。
这才回身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瞧着李姑娘那副样子,冷笑道,“到底是奴几辈儿,连个下人都管不住!”
舒兰一听好家伙,在一再二何以再三?
淡淡的瞥了一眼李氏,“李福晋呐,你刚才还说什么以下犯上,要掌李姑娘的嘴。如今,你屡次三番与我这样,又该如何?”
李氏刚说完话,听了舒兰这话顿时一愣,看向看向福晋不说话。宋格格也看向舒兰,只觉着今日福晋似乎变得更加厉害了,心里头直打突突。
果然,就听舒兰此时说道,“钟嬷嬷,将李德全叫进来。”
“主子福晋可有什么吩咐?”钟嬷嬷应声而去,没一会子就和李德全就进来了,单膝跪地回话儿。
舒兰笑了笑,“到底是主子爷身边儿伺候的,如今既来替我盯着,总在外头吹风像什么样子,我也不忍心的,”
李德全自知自己事儿没办好,连忙笑着奉承,“主子福晋仁慈,奴才办事不利,只吹些风儿,那也是您的赏不是!”
真别说,这话儿说得怪让人舒服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这样了。
再加上李德全是四爷身边儿选出来伺候的,自然唇红齿白,是个俊俏模样儿,见了总是让人有几分好感的。
“李公公这话说的,都是一家子人。”舒兰笑着道。
李德全连忙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说道,“主子福晋抬举,奴才惶恐!”
闻言,舒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既这么说,我只问你。以下犯上,不敬嫡福晋,该当如何?”
李德全哪敢说什么,忙回道,“依着旧例,掌嘴三十,另抄女戒三遍。”
舒兰点了点头,笑着道,“嗯,到底是生育有功的侧福晋,就体面些不必掌嘴了。只抄女戒五遍,就是了。”
李德全跪在地上一听,好家伙这怎么跟李福晋还扯上关系了?
李氏顿时一愣,随即起身反驳“妾不服!您哪支眼睛见着我以下犯上了?凭白安上这么个罪名,妾再怎么样也是上了玉碟的侧福晋!”
瞧瞧这脾气,是该好好静静心了。
舒兰也不惯着,甚至都不理会儿,表情淡淡的道,“既如此,侧福晋更当为府中表率。即日起吩咐下去,侧福晋近日尽心抄写女戒,为表尊崇前人遗作、诚心悔过,抄写女戒期间饮食茹素、去服脱簪。”
“你!......”
李氏倒是想张口,可也要看舒兰愿不愿意听啊。
“李公公,你意下如何啊?”看着李德全,舒兰神情淡淡的问。
李德全瞧了瞧愤怒的李氏,赶忙笑着回话,“奴才奉主子爷的命,自然听主子福晋的。”
“那就在劳烦李公公去看看欢儿如何了,并让乌嬷嬷将武格格身边儿伺候的花朝带来问话。”舒兰点点头,随即道。
欢儿早就有过自缢的事儿,自然要人防着别死了才是。
李德全连忙领命,“嗻。”
心说这皇家的女人厉害没个省油的灯,他可不敢在这儿待着了。到时候儿一个不好,殃及了自己可怎么好?
李福晋一听,站在那儿只觉得浑身都冷起来了。但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镇定下来了。
此时她也顾不上和舒兰计较什么女戒茹素,左右儿主子爷回来了,也要看主子爷让不让才是。
只是她如今心里头愤恨,福晋这是当着人前儿羞辱她!
果然,乌嬷嬷和李德全一同进了厅里头就跪在地上。
就听乌嬷嬷道,“主子福晋恕罪,武格格身边儿伺候的花朝,今儿晨起忽发了疾病,殁了。”
李氏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也来了精神,昂着脖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道,“哼,焉知不是畏罪自尽!”
舒兰闻言心里一沉,暗道终究还是死了!
舒兰正要说话,江福海回禀,“主子福晋容禀,欢儿姑娘屋子里头确实有两包东西,其中一包用了一半儿。”
“府医怎么说?”见着跪在地上的江福海,舒兰又问。
江福海低着头,双手捧着纸包着的药材,举过头顶说道,“说正是荆芥
。”
“下去罢。”终究线索还是断了。
舒兰并不认为能拿武格格怎么样,况且就算是武格格做的,如今死无对证,照样能推给身边儿伺候的花朝。
说完,舒兰又看向乌嬷嬷,强笑着说道,“嬷嬷这是做什么,您这般帮着我跑前跑后的,自是有功的,何来什么罪不罪的?”
说着,眼神看向一旁的玉钏。玉钏得了示下,连忙走过去将乌嬷嬷扶起来,并笑着道,“嬷嬷今儿为着事儿折腾了一早儿,咱们福晋还说犒劳犒劳您呢。”
“老奴愧对主子福晋嘱托。”
说着,便由着玉钏站到了一旁。
李德全此时也在,只是知道今儿这事儿是在巧合,他实在防不胜防。谁能想到,武格格都让幽禁了,屋子里头奴婢还能出事儿?
要说那什么花朝疾症死的,李德全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他是断然不信的。只怕,不是灭口就是让人胁迫了。
至于说武格格,不说武格格因着之前小产怨上了耿格格,本身就有和耿格格不对付。
且武格格因着雄黄一案都让幽禁了,已经成了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