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雪锋的实力,一旦真下定决心冲破幻象,那些幻象完全无法阻拦他。唯一要注意的问题就是这些幻象已经存在在安雪锋的心灵幻境中数年,破坏掉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相当于对安雪锋的精神造成损害。放任他们,同伴一次次死亡对安雪锋造成慢性伤害。解除幻境,那会对他的精神造成更大的损害。一个相当于慢性死亡,一个相当于刮骨疗伤。但现在有卫洵在,随时与安雪锋联结着,那些精神冲击、精神伤害一出现,就被他共同分担下来。安雪锋动作极快,不过五秒就斩去了全部的幻象。当‘王澎湃’不敢置信惨叫着,被安雪锋‘杀死’后,眼前的场景全都发生了转变。但安雪锋完全没有关注转变,而是急急侧过头,担心道:“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的导游,他的联结导游,与他共同承担痛苦,承担精神创伤。哪怕安雪锋杀的够快了,但剧烈的头痛仍让他知道,完整的精神创伤会有多痛苦。背上的导游没有说话,年轻的安雪锋感到颈间湿漉漉的,顿时头皮发麻。这,他这是哭了吗。原来自己的导游很怕疼。在对方哭了以后才知道他怕疼的感觉实在糟透了,年轻的安雪锋一时间手足无措,没错,是自己的导游。哪怕年轻的安雪锋没有太多记忆,只是个幻象,但他仍旧一眼就认定了。这是种奇妙的感觉,他们精神相连,思维相通。但现在安雪锋恨不得他们感觉也相通,起码能帮他承担更多的痛苦。他尝试将导游从自己背上卸下来,但他像树懒搂着树一样,抱的真的很紧。明明力量更大,但安雪锋却不敢硬来,但光站着也不是事。安雪锋便背着他,在墓园中缓步转圈。没错,当幻象们全都消失后,真正的墓园才显现出来。那抹昏黄暗淡的光消失了,压抑绝望的氛围也消失了,墓园竟显得有些整洁漂亮。“这是邬乐橙的墓。”安雪锋背着卫洵走到一座墓碑的前面,墓碑旁长着一丛丛玫瑰花。这其实有些不合常理,但心灵幻境中一切都是正常的。“邬乐橙死的时候二十八岁,她之前说过,没有人敢送她玫瑰花。”毕竟邬乐橙真的很能打,当过兵一身正气,性格强势,头发也是利落的齐耳短发。很多人拿她当哥们,没想过她会不会也喜欢花。“王澎湃其实早想送了,但一直没敢。他跟我挺久了,看起来每天乐呵呵的,但其实吧,这小子纯的很。”安雪锋慢慢讲道,又走到了下一座墓碑前。这座墓碑周围很干净,只摆了两只烧鸡。“郁和慧喜欢吃烧鸡,胡仙对他影响很深。他一直克制自己,不希望自己受到太多兽性影响。”所以在生前时,郁和慧是从来不会纵容欲·望去吃烧鸡的,死后倒是能吃个够了。“这是佟和歌的墓……”“这里埋得是佟和乐……”安雪锋说了很多卫洵熟悉的名字,也说了一些他并不知道的名字。“这是徐野的墓,他是玩蛇的,我们有过不少合作,他当时也准备加入归途。但开辟金字塔的时候他死了。”“这是柳红燕,佟和歌的老乡,他们俩关系不错。她在凌家滩旅程里被屠夫导游给杀了。”“这是蒋海涛……”在讲述声中,背上的卫洵身体渐渐不再剧痛而颤抖,而安雪锋的眼神也逐渐变得锐利。他想起了一切,不再是被幻象困住的年轻人。下一秒,他将卫洵从背上放下来,熟练抱在了怀中。现在的安雪锋当然知道,如
何才能最快缓解卫洵的痛苦。安雪锋吻去卫洵脸颊上的眼泪,炽热的亲吻随即向下,落到了他的嘴唇上。两人之间气息相融,周围的墓园变得虚幻起来,白色取代了一切,最终变为了冰原雪峰。从安雪锋的心灵幻境到卫洵的心灵幻境这不算难,他们有了更亲密的联结。小半月未联结,卫洵的痛苦雪山变得更高了。之前安雪锋斩去的山头又蹿了出来,正好被安雪锋再次斩断。轰隆巨响声中雪山倾覆,白皑皑积雪如滔天巨浪般咆哮着汹涌而下,却完全无法碰触到卫洵一分半毫。安雪锋仍怀抱着他,力量具现化的归途刀竖插在身前,挡住了倾泻而下的雪瀑。卫洵在他怀中痉挛,挣扎,似痛苦似愉悦的紧皱着眉头,因剧烈喘息而微张的嘴露出一点舌尖。安雪锋眼瞳暗沉,亲吻再次落下,堵住了他的嘴。正常联结的导游会有亲吻吗?不会的,只要碰触就能完成基本的精神纾解,而且速度很快。像张星藏和追梦人这种对彼此异常熟悉,思维契合的,甚至只有三秒就能完成一次基本的纾解,这在战斗时很有用。但安雪锋却更喜欢亲吻卫洵,喜欢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尤其是当他们互相看过真心,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后。那种独占欲再不可收拾,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黑暗念头无法压制。虽然暂时使用他的身体,与开始尝试融合是安雪锋最先提出的。但在知道早就把半颗心(红石)给了卫洵后,安雪锋仍忍不住感到嫉妒。似乎更会说情话啊。卫洵坦白冒险,也是对说的啊。还有这句‘所以,我们从来都是真心’这种表真心的话,也是说的。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但独占欲却如受伤的雄兽般发出嫉妒的咆哮。亲吻不知何时变得更重,像是要掠夺卫洵口中最后一丝空气。看他因窒息而痛苦,又因痛苦而愉悦,到最后主动向他抱来,渴求更多的痛苦,渴望更多的快乐,安雪锋眼中闪过一抹暗光,他习惯性的想克制自己,却又觉得或许放纵会更好。卫洵现在很疼,安雪锋幻象破灭瞬间精神创
伤带来的痛苦差点让他昏厥过去,剧痛宛如一只带毒的蛇在他体内游蹿撕咬,而且和之前相比更难控制,仿佛痛觉被放大了数倍,就连精神都受到了影响。凌晨应该过了,现在算是十月三号。末日惩罚的下一次剥夺不远了,如果没有推迟,它将在十月四号到十月五号的零点降临。痛觉加剧恐怕就是某种预兆。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无痛的时候卫洵从来不会哭。但自从进了旅社以后他却哭了好几次。有人说女性平均年龄比男性更长,有一点就是因为女人能用眼泪来释放情绪,哭过后身心都会觉得舒服很多。卫洵倒没有太多感觉,难熬的剧痛中他身体竟有些微的战栗。剧痛与快乐的关联已经被他潜意识牢牢记住,他的身体畏惧疼痛,但一想到会随疼痛而来的快乐,那痛苦就不是那么难熬。只不过这次快乐来的有点晚,太年轻的安雪锋显然不如现在的这位跟他有默契,卫洵忍很久了,忍模模糊糊听到的,年轻安雪锋的逼逼赖赖。如果不是他痛到没力气,卫洵早一拳上去了。等到安雪锋亲上来时,那感觉才终于对味。从安雪锋的心灵幻境切换到自己的心灵幻境,痛苦雪山的再次崩塌,卫洵都不在乎。剧烈的痛苦伴随着快乐席卷而来,而与此同时卫洵微妙感受到了一点强大的力量,随着快乐,涌入
到了自己体内。那是安雪锋的力量,虽然卫洵同安雪锋纾解过,也感受过火凤羽毛,但这点力量截然不同。它无比纯粹,只有安雪锋的气息,没有任何偏向杂乱的气息。而它又无比强大,卫洵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痛苦都被压制下来了。卫洵浑身一僵,当痛苦被压制下来后,痛苦和愉悦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巨大的,让他近乎难以忍受的快乐汹涌而上,顷刻间将他全部吞没。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如痉挛般颤抖,不知过了多久这强烈的快乐才总算过去,但快乐过后却并不是平静,而是密密麻麻的痒。痒从体内体外,皮肤骨髓中蔓延出来,身体各处都敏·感到了极点,那留存与体内的酥麻感让他连被碰一下都要打哆嗦,身体仿佛失控了,一感受到安雪锋的气息后就无法控制的贴过去。原来这才是上瘾。卫洵仅存的理智想到。之前的纾解,对痛苦与愉快的追求,不算上瘾。因为这是卫洵自主追逐的,全是出自他的选择,理智仍在。但现在,当安雪锋的力量在联结时,进入他最脆弱柔软,完全不设防的心灵幻境时,那种强大力量带来的感染力,让卫洵身体战栗颤抖,本能的追逐与贪婪的渴求,这才叫做上瘾。强大力量就如同沾了蜜糖的毒药,让人一碰到就会被彻底驯服,完全忘记了其他,只想要得到更多。那么纯粹的深渊力量,会不会让导游也上瘾呢?灵媒对哥哥的忠诚其实到了卫洵都无法理解的地步,他难以想象当哥哥被困印加太阳门这么多年,灵媒还忠诚一如往昔,甚至不愿成为甲等导游——哪怕现在傀儡师死了,甲三位置空了出来,灵媒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之前卫洵想过哥哥是不是给灵媒喂了什么药,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控制技巧。但现在他模模糊糊想到,会不会是灵媒对嬉命人的纯粹深渊气息上瘾了?但这种正经问题显然不适合现在思考,又一波快乐涌了上来,那种无法忍受的愉悦感让卫洵蜷缩起脚趾,太多了,安雪锋给他的实在太多,满到已经溢了出来,身体像是坏掉了一样,不停的颤抖,哆嗦,那种极致的感觉几乎要将卫洵逼疯。他下意识的开始挣扎,想要逃脱名为安雪锋的囚牢。他似乎成功了,对方并没有太过阻止,卫洵喘着气,想要爬的更远,但就在他即将要逃脱的时候,紧绷精神放松的时候,一股大力抓住了他的腿,卫洵被强制拽了回去。然后无法忍受的快乐再次降临。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感受到随快乐一起到来的痛苦了,唯有那种将他完全包围,令他窒息的快乐。而这快乐甚至比刚才对他的刺激要更强烈。犹如猎人与猎物的拉扯,在紧追不舍后忽然的和缓,让猎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然后再骤然收网,一击毙命。思绪彻底消散,眼前仿佛只有白茫茫一片,无法逃离,只能接受。卫洵眼泪流的很凶,但他却笑得更高兴,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极致的快乐后身体像是被浸泡到了温度正好的热水中,舒服与惬意让卫洵像一条刚从冬眠中苏醒,懒洋洋的蛇,困倦涌了上来,让他思维更加迟钝。但胸口的一点凉意,却让卫洵保有了最后一分冷静。这时候的他防备心最低,也是最放松,最容易被套话的时候,不再动用大脑,仅凭本能做出回应。……如果安雪锋趁这时问他一些问题,如果没有胸口那一点冷意,卫洵恐怕都会如实回答。卫洵从没有
忘过安雪锋的前职业,他和嬉命人,和失踪的父母间有很多秘密,确实还未曾透露给他。安雪锋会问吗?卫洵想到,有些漫不经心,但又有一点在意。当快·感再次袭来时他仍忍不住想逃,而当发现安雪锋仍是先放手,任由他逃离,随后再将他抓捕给予更多时,卫洵模模糊糊确定了。安雪锋就是想趁机问点什么,否则不会几次三番这样做。但他明明可以直接问他,虽然他不一定会说真话。虽然很爽,但卫洵情绪却淡淡的,甚至难得有些提不起兴致。当安雪锋再低下头,想要亲吻他时,卫洵恹恹动了下,他快乐到脱了力,只是微侧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