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丽萍一听,里面防备了起来,在这西北怎么可能有人花这么多钱给彩礼,怕不是正常相亲。
是卖女人,甚至还不是卖给一个,两百块钱,在西北这么穷的地方,一个人不可能那么容易拿出来。
而司蓓蓓更是怕的有些抖,想不说她从小到大没来过这种地方,没住过这么破的房子,就说司建军看她的眼神,让她起鸡皮疙瘩。
不同于平日里的厌恶,司建军现在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因为司蓓蓓在他眼里,现在是钱。
“荣丽萍,我警告你,别坏我的事,要不你就自己老老实实掏钱给我,不然就把女儿给我!”
荣丽萍忍无可忍抽了他一巴掌,怒道:“司建军你疯了是不是?你缺钱缺疯了吗,两百块钱,你就想把女儿嫁掉,还是在这种地方!”
“对我就是疯了怎么样,没钱我早就要疯了,两百块钱怎么了,两百块在这里可以花很久!”
荣丽萍和他对视,沉声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把以前的钱花光还这么缺钱!”
“我能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贱人带我打麻将,我一直输!”
“那你就别打啊,司建军四十多的人了,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多年的钱,全输光了,那你现在卖女儿两百块钱赌光了,以后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司建军听完哈哈大笑,“输光了又怎么样,老太婆有钱,小兔崽子有钱,再说了,卖完女儿还可以卖老婆啊,反正老婆没了还可以再娶!”
荣丽萍被他的话震惊,“你!你简直不是人司建军!”
“闭嘴,贱人,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我知道你还有钱,要么给我两百块,要么把女儿给我。”
说着便不耐的想上前抢人,荣丽萍急忙喊道:“我拿,我给你两百块钱,别吓到女儿!”
说完打开钱包,数出两百块,递给他,拿到钱的司建军喜笑颜开,拍了拍她的脸。
“你要是早点把钱给我,不就不用吵了吗?行了,我出去了,不用等我,你们娘俩自己洗洗睡吧!”
说完便摔门而去,他走后,司蓓蓓才敢颤颤巍巍的哭出声。
“呜呜呜妈!爸为什么要这样啊,他为什么要怎么对我们,还要跑到这个地方来!妈呜呜呜!”
荣丽萍心疼的抱住她,虽然司蓓蓓的出生没有改变她在司家的处境,可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不爱。
“别哭了,妈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来西北,还不是因为司熠南那个小兔崽子,司建军这个混蛋,和你奶奶要钱,结果老太太摔了,司熠南大怒,直接动用关系把他搞这来了。”
“还非常明确的要求要带上家属,蓓蓓,你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不要怪妈。”
“其实你奶奶不喜欢你,你爸讨厌你,是因为你压根不是你爸的女儿,你是妈妈那年和一个外来工的孩子。”
“当年我虽然嫁进司家,却不受老太太待见,所以一直想生个孩子,努力了好几年,就是不见动静,我就怀疑可能是你爸身体不行。”
“所以铤而走险的跟一个外来工借种,一直到你生下来,司建军都一直阴阳怪气的,我一直以为他说因为没有再要一个的打算,而且因为你是女孩才这样。”
“直到前两天,司熠南和司建军吵架,直接说出实话,我才知道,原来司建军当年做了结扎,压根不可能再有孩子。”
“这件事,司建军司熠南老太太都知道,他们三个也都知道你压根不是司家的种,但是就是这么多年,没一个人提起说破。”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她们不待见我们娘俩了吗?蓓蓓,别怪妈,妈也是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而已。”
司蓓蓓听完她的话愣在原地,她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连自己是捡来的都想过,就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荣丽萍和别人的孩子。
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荣丽萍却又继续说了下去,“你不知道以前荣家是什么条件,我们就只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而已,穷的叮当响,嫁进司家,对我来说,算是能嫁到的,最有钱的了。”
“而且司建军,当年是真的很帅,我一开始只是喜欢他的皮囊,了解下来他家里那么有钱,我更想把他抓住了,哪怕他那个时候已经有老婆孩子了。”
“所以妈告诉你,我和司建军早在他妻子没去世之前就搞到一起了,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司建军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不要继续拿他当父亲看,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相依为命。”
“妈怕,妈也怕护不住你啊蓓,都怪妈不好!”
司蓓蓓被她佣入怀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这一天对她来说,信息量太大了。
先是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是司建军要把她嫁了,再到现在,突然告诉她,她不是司建军的女儿,是她目前和一个外来工的孩子。
她不想相信,更希望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希望自己赶紧失去意识,睡醒过来回到她记忆里的学校。
司蓓蓓越哭越悲伤,哭到最后一抽一抽的昏了过去,荣丽萍将她扛上床,让她躺倒里侧,自己跑去把门关上,还把桌子推过去堵住门。
她害怕司建军突然回来,要是赢了还好,要是输光了,不是要钱就是要人。
自己再怎么彪悍也终归是个女人,不可能打得过司建军,想到这,荣丽萍跑进厨房拿了一根比较粗的棍子压在枕头下。
又关上房间的门,才脱鞋上床,自己躺倒司蓓蓓外侧。
一晚上下来,荣丽萍都不敢合眼,外面刮的呼呼响的风声,疯狂的司建军,陌生的地方,这一切都让她十分不安。
如果只有她自己还好,可女儿也在这,早知道司建军已经疯狂成这样,说什么她都不会带上女儿,哪怕是让她哥的女儿顶替也好啊!
她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以后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可她都女儿才十几岁,难道真的就在这西北荒凉之地蹉跎了青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