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白府,白知愿静静端坐在院中。手指轻敲桌面,仿佛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白知愿心下一动,心道:“终于来了。”
随即起身,大步走向府门口。
来人正是羽林军守卫,领侍内大臣吴守。
吴守眼神肃然,对着端慧郡主和白知愿行礼:“见过端慧郡主,见过荣安县主。”
“在下奉陛下之命,前来搜查白府,怕扰了二位清净,请二位见谅。”
端慧郡主什么也不知道,闻言大惊:“吴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皇上要搜府?”
吴守见此,抬眼对上一脸冷静的白知愿,心里对这个荣安县主多了一丝敬佩。随即正色道:“在下不知,在下只是奉皇命,搜查白府和江府。”
白知愿闻言一脸平静,脸上未见丝毫慌乱,浅笑道:“既如此,那么大人请吧。
吴守见此,大手一挥,一批羽林军侍卫迅速向四面分散,消失在白府的各个院里。
白知愿仍旧那样风轻云淡的站着,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与一旁一脸焦急的端慧郡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多时,那些搜查的羽林军纷纷无功而返。吴守见此,只得作揖道:“端慧郡主,荣安县主,皇命难违,望见谅。”
白知愿微微一笑:“吴大人客气了,既是皇命,大人搜过且可放心了。大人还有要事在身,我白府就不留大人喝茶了。改日若是大人再登白府,定要好好坐下喝杯茶水。”
吴守闻言,对白知愿道了谢,便带上羽林军的人迅速走出了白府。
白知愿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必定是江府。毕竟那,才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吴守带着羽林军的人一路疾驰到了江府。敲开门,进了江府,禀皇命搜查,江府大乱。
江暮云心里慌乱,面色尽力保持镇定,内心疑惑,她与父亲的计划是搜白府,为何现在连江府也搜。不过她转念一想,心稍安,父亲早已将书信藏入白府,这一次他们插翅难飞。
可毫不知情的江暮云的母亲夏素娥面色大变,紧紧抓住吴守的胳膊道:“吴大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要搜府?”
吴守冷冷甩开她的手道:“在下只是奉皇命,再多的无可奉告。”
江暮云忙拉住夏素娥,低声道:“母亲,放心吧。”
夏素娥听到女儿这么说,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多时,羽林军竟然从江书砚的书房里,搜出一些信件。
吴守看完,脸色一变,立即召回侍卫,准备回宫复命。
江暮云见此,心里愈发不安。正欲上前询问,吴守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另一边的皇宫里,众人都在焦急的等待。
高座上的仁孝帝目光沉沉,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龙椅。底下的大臣大气也不敢出,深知皇帝现在在暴怒的边缘,生怕这个时候触了皇上的霉头。
坐下跪着的白霆轩一脸平静,叫人看不出端倪。而江书砚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让人替白霆轩捏了把汗。
正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一阵响动,是吴守带着羽林军回来了。
江书砚心中一喜,眼里竟露出些迫不及待。
吴守大步走了进来,先向仁孝帝行了礼。
仁孝帝抬眼,目光深深道:“可有何搜出什么吗?”
吴守恭敬道:“臣奉陛下之命,搜查白府和江府。臣自不敢怠慢,仔细搜查了两个府邸,只是白府并不像怀远将军所言一般,并未搜出将军口中的通敌信件。”
江书砚本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大声道:“不可能,肯定是你们没有仔细搜查,怎么可能没有?”
吴守冷冷道:“陛下亲自下令,下官怎敢怠慢。”
高座上的皇帝一脸幽深,随即笑道:“朕就说,威远大将军怎会通敌叛国嘛。”
江书砚一脸不甘心道:“陛下,即便没有搜到信件,也不能洗脱威远大将军通敌的嫌疑啊。”
这时吴守高声道:“白府很干净,但是微臣在江府倒是搜出一些信件,臣一时拿不准,请皇上过目。”
站在仁孝帝旁边的高公公,闻言,急忙走下来,将信件呈给皇上。
江书砚一脸不明所以,而白霆轩仍旧一脸平静,叫人看不出喜怒。
仁孝帝飞快看完信件,“啪”的一声,茶杯重重摔到了江书砚身上。
茶水洒了江书砚一身,狼狈至极,江书砚从头到脚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仁孝帝沉着脸,大怒道:“大胆江书砚,竟然勾结外敌,通敌叛国,居然还妄图嫁祸给威远将军,实在该死。”
江书砚本来跪着,闻言大惊,直直的跌坐下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脸色苍白,一颗心跳如擂鼓,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
随即猛的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爬到仁孝帝脚下:“陛下,陛下明察,臣对陛下一片忠心,定是
有人陷害。”
说罢,眼睛直直地盯着白霆轩。
仁孝帝一脚踢开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江书砚被踢翻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仁孝帝怒道:“是谁陷害你?今日是你最先提出搜府,朕看是你想将你的罪行,嫁祸给威远大将军,实在是可恶。来人,把他给朕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江书砚大惊失措,吓得浑身发抖,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随即他捡起皇帝扔在地下的信件,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信件是他的笔迹,印有他的印鉴,信中详细说明了他假意迷路,实则与南蛮狼狈为奸,意欲让南境兵马全军覆没。只是最后威远将军力挽狂澜,赢了这一仗。信中还提到为免人怀疑,将此事嫁祸给威远将军。字字句句,通通指向他。
江书砚知道,自己完了。可是明明昨日自己将伪造的信件,放入了白霆轩的书房,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猛的抬头,恨恨的盯着白霆轩,却见白霆轩眼里满是嘲讽。他惊觉,原来自己早已跳进他挖好的坑。
他又猛的望向一直沉默的燕王齐泽意,齐泽意将他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心中道了一声蠢货,冷冷的看着他。江书砚对上那一双冷漠的双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希望燕王能在此刻为他说说话,救救他,可是没有。燕王从头到尾都未开口。
他跪下身来,一身狼狈,与那会信誓旦旦指证白霆轩的人,仿佛判若两人。
大批的羽林军将他按倒在地,他依然苦苦挣扎,大喊道:“陛下,臣冤枉,陛下饶命——”直至声音消失不见。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半晌,仁孝帝才笑着开口道:“这么多年,白爱卿镇守南境,多次破敌,有此大将,是我大历之福。今日之事,爱卿受惊了。朕就赐你黄金万两,免了你近日的早朝,好好回去陪伴家人。”
白霆轩闻言,忙谢恩。
仁孝帝又厉色道:“怀远将军江书砚通敌叛国,其罪可诛,贬其为庶民,打入天牢,即日问斩。此人实在可恶,着其家人满门抄斩,即日行刑。”
燕王齐泽意一惊,竟没想到皇上的责罚如此深重。也是,江书砚通敌叛国,又陷害忠臣,对皇位有威胁的人,皇帝自然是恨毒了他。
这时,三殿下齐王殿下齐泽旭带着嘲意幽幽开口道:“父皇,这江书砚之女江暮云可是太后出面,刚刚给她和五弟赐婚呢。这看在五弟的面上,是否饶她一死?”
齐泽意猛的抬头,他可不信齐王这么好心,不过是想看他笑话罢了。可在皇上面前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冷血。
因此,齐泽意立马跪下,道:“是啊,父皇,暮云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求父皇饶她一命。”
仁孝帝闻言,不耐烦道:“既如此,看在你为她求情的份上。死罪可免,可她父亲既犯下如此大罪,已贬为庶民,燕王正妃她怕是担当不起,就着她进燕王府为妾吧。”
齐泽意只得跪地谢恩。
仁孝帝言罢,便自行走出正殿。众臣见状,纷纷也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