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深冬的寒意扑面而来,谢云嵩便带着一队人马启程延州。
白知愿前去相送。
谢云嵩一身黑色衣袍,勾勒出他劲瘦有力的腰身,面色依然冷傲。只是在看见白知愿的时候,眼里才泄露出一丝暖意。
谢云嵩走到白知愿的身前,如今已是深冬腊月,天气寒凉。他将她身上的披风的系带系的紧了些,道:“我且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等我回来”。
白知愿柔顺的点点头道:“放心去吧,我等你回来。”
谢云嵩眼里闪过一丝不舍,看了她一眼,最后转身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送走谢云嵩后,白知愿回到自己的营帐。这几日她细细梳理了一番重生以来发生的事情,虽然重生一世,她占得先机,但是她的人生早已和前世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下,只能助谢云嵩尽快收复北境,早日回京。若她没记错,一年后,夺嫡之争便要进入白热化的状态了。
白知愿思忖片刻,坐在桌前,给上京家中和南境的父亲各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天临,让他传回去。
做完这些,白知愿又来到了清逸大师的营帐。师父惨死,但谢云嵩并没有命人拆掉他的营帐。师父的营帐里散落着些许的医书和兵书,白知愿将这些一一收拾起来,等到有朝一日回到上京,一并带回终南山。
而另一边遥远的上京,燕王齐泽意接到手下人的禀报,“清逸大师死在了北境的战场上。”
燕王齐泽意心中毫无波澜,清逸大师虽然没能死在自己手里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
自从白知愿去了北境之后,齐泽意便派人多番打探北境的消息。不过,想来清逸大师一死,白知愿应当很伤心吧。听说谢云嵩又打了胜仗,照这趋势收复北境是迟早的事情。很快,白知愿应该就能回京了吧。
齐泽意这样想着,抬脚出了门,向着江暮云的院子走去。那位江湖郎中的手艺不赖,做出的人皮面具有七八分像白知愿,他便命江暮云平日里都要戴着白知愿的面具生活。
齐泽意一走进江暮云的院子,江暮云戴着白知愿的人皮面具,静静的坐在窗前,手中做着女红。虽然明知是假,齐泽意的心还是狠狠的动了一下。好似眼前的场景在他的梦里出现了千万次。
他走上前,眼里都是爱意和情动,抚摸着“白知愿”的脸,低头便吻了上去。
江暮云一愣,随即心中既是甜蜜又是苦涩,甜蜜的是自从她戴上这副面具,齐泽意便日日都要来她的院子,每次见她眼里都是温柔。可苦涩的是,她知道这一切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这张来自白知愿的脸。
……
远在北境的白知愿心中也惦念上京,之前听闻皇上要为各皇子赐婚,不知道如今有没有结果。
前世,宸王殿下最终娶了尚书令苏惠远的嫡女——苏卿雪。苏卿雪是大历有名的才女,嫁给宸王没多久就受了牵连,她身体一向不好,最后郁郁寡欢而死。
今生,自己有心想要帮一帮苏卿雪,只是如今她身在北境,心有余而力不足。
前世自己嫁给了齐泽意,一路相助他登上太子之位。今生,他们已经退了婚,而江暮云也嫁到燕王府为妾,那么燕王正妃会是谁?
白知愿坐着静静一人思忖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晚,她才抛开脑中的种种,走出营帐。
谢云嵩的营帐漆黑一片,师父的营帐也是漆黑一片。白知愿突然悲从心来,站在茫茫的北境,生出一些对未来的迷茫。
……
第二天一早,白知愿早早起了床,她谁也没有告诉,谢云嵩此去起码需要三天,她一个人待着总是胡思乱想。
白知愿遂提起剑,骑上马向着万象山而去。不如去陪陪师父吧,总比待着瞎寻思的强。
清逸大师就埋在他们之前发现的那处温泉旁处。虽是冬日,这里依旧风景秀美,可惜这不是师父的家,终有一日,她一定会带着师父回家。
白知愿的心里充满了悲伤,那个对她悉心教导,总是笑眯眯的师父,怎么就变成了一座坟堆?
她坐在师父的坟前,无声的哭了起来。重活一世,她有很多话不知对谁讲,如今坐在师父坟前,她将自己重生的经历全部倾诉给师父。
她这一坐就是一日,等她终于倾诉完了,终于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
她这才起身,北境的天总是黑的这样的早。她该回去了,今日她离开了一天,天临找不到她,怕是会担心她。
当她站起身,牵上马的时候,就在这一刻,她敏锐的觉察到身后不远之处仿佛有人。
白知愿起先没有动,仿佛丝毫未察觉。只是手却慢慢握紧了剑,做着可以快速拔剑的准备。
她准备好了。忽然身后,传来了抚掌的声音。
“竟然在此碰到大历的荣安县主,真的缘分呐!”
白知愿慢慢的转过头。在她身后,一个人骑马现身,朝着她靠了过来。
那人有着如鹰的眼睛,竟是北
境的太子——宇皇庆。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白知愿不知他怎会如此大胆,出现在北境的地盘上。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他得知谢云嵩不在营中。不论哪种,白知愿的心里都升起一阵寒意。
据她所知,宇皇庆性格自负,能力过人,又敢于冒险,能在北狄众位皇子中脱颖而出,自然实力不容小觑。只是他也太过于狂妄了,明明才战败,才失了延州,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他肯定不是孤身一人。
“堂堂北狄太子,为何潜入我北境?意欲何为?”
白知愿和他面对面,极快的观察周围。果然,不远处有人隐在山丘之后,总共十来人。
白知愿不敢有任何轻视。自己和宇皇庆的单打,胜负各半,但如今他还有十多个手下,想要脱身,怕是有些难。
白知愿的心里后悔起自己的鲁莽,今日不该独自来此。宇皇庆既然敢来,身边所带之人,必是高手。
对面的宇皇庆留意到了她的观察,他唇边露出笑容道:“荣安县主,之前你我在战场上也遇过。当时我就被你的风采折服,但今日你没有机会了,不如就此投降,离开谢云嵩,随我回去,我定保你性命无忧,荣华富贵。如何?”
白知愿没有接话。
宇皇庆见她不回应,也到底是见识过她的武艺,不敢轻敌。他颔首道:“身后的坟堆是你的师父?就是那个死在中山王手里的老者?”
这句话触及到了白知愿的逆鳞,她抬眼,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杀意,道:“是你们北狄人杀了我师父!”
宇皇庆语气带着傲慢,道:“是又如何?不过是一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人而已。听说是你和谢云嵩的师父,想来你们应该很伤心吧。不然今日,你也不会来此了。当年,谢云嵩的父亲谢屿也是死在我的手里……”
不等他说完,白知愿已然抽剑,扑了过来。
宇皇庆侧身闪躲,挥挥手,身后的数十名侍卫便纵马而出,排在他的身后。
宇皇庆为何来此?自然在知道谢云嵩不在,偷摸潜进来,意欲扰乱北境军,以此报延州之仇。却没想到今日有意外惊喜,遇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大历的威远大将军之女——荣安县主,也是谢云嵩的心上人。
宇皇庆身后一个长相凶狠的武士,是中山王的旧部。见到白知愿,眼里凶光大盛,不等宇皇庆发话,跳下马来,挥刀就朝白知愿削来。
白知愿一个侧身,堪堪避开,刀锋从她的头顶擦过,削下了缕头发。她趁着对手的刀势尚未结束,伸手攥紧了对方拿刀的手臂,用力一拽,那人身体翻倒在地。白知愿快速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手起刀落,一刀捅进了对方的下腹。
那人惨叫之余,正要回击,白知愿拔出匕首,再次扎入他的胸口,一时血涌如泉。那人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从拔刀扑来到两刀刺死对手,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
宇皇庆和手下的侍卫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宇皇庆先前与白知愿交过手,更在白知愿手里吃过亏,一时看向她的目光便不再带着一丝轻蔑。
她坐在师父的坟前,无声的哭了起来。重活一世,她有很多话不知对谁讲,如今坐在师父坟前,她将自己重生的经历全部倾诉给师父。
她这一坐就是一日,等她终于倾诉完了,终于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
她这才起身,北境的天总是黑的这样的早。她该回去了,今日她离开了一天,天临找不到她,怕是会担心她。
当她站起身,牵上马的时候,就在这一刻,她敏锐的觉察到身后不远之处仿佛有人。
白知愿起先没有动,仿佛丝毫未察觉。只是手却慢慢握紧了剑,做着可以快速拔剑的准备。
她准备好了。忽然身后,传来了抚掌的声音。
“竟然在此碰到大历的荣安县主,真的缘分呐!”
白知愿慢慢的转过头。在她身后,一个人骑马现身,朝着她靠了过来。
那人有着如鹰的眼睛,竟是北境的太子——宇皇庆。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白知愿不知他怎会如此大胆,出现在北境的地盘上。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他得知谢云嵩不在营中。不论哪种,白知愿的心里都升起一阵寒意。
据她所知,宇皇庆性格自负,能力过人,又敢于冒险,能在北狄众位皇子中脱颖而出,自然实力不容小觑。只是他也太过于狂妄了,明明才战败,才失了延州,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他肯定不是孤身一人。
“堂堂北狄太子,为何潜入我北境?意欲何为?”
白知愿和他面对面,极快的观察周围。果然,不远处有人隐在山丘之后,总共十来人。
白知愿不敢有任何轻视。自己和宇皇庆的单打,胜负各半,但如今他还有十多个手下,想要脱身,怕是有些难。
白知愿的心里后悔起自己的鲁莽,今日不该独自来此。宇皇庆既然敢来,身边所带之人,必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