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的吹,天空上漫天的雪花翩翩落下,触及肌肤,令人寒意瞬间袭来。
一间破败腥臭的屋子里,蜷缩着一个头发枯槁,脸上血肉模糊,布满伤痕的脸上只露出两个空洞洞的血窟窿,看不出原来模样。
“咯吱”一声,破败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华丽红装,妆容精致,珠钗摇动的女子,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向白知愿。
白知愿听到声响,缓缓抬头。
来人正是江暮云。
江暮云,她的父亲江书砚曾是白知愿父亲白霆轩的部下,而江暮云和白知愿两人曾一同拜师学艺,这个从前日日唤她姐姐,良善柔弱的女子,如今,却一副胜利者的骄傲嘴脸站在她面前。
白知愿冷冷开口道:“你还敢来见我?”
江暮云听闻,露出甜美的微笑道:“不愧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姐姐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是身手还在啊,听脚步声都能知道是我呢。”
白知愿蓦地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江暮云道:“你还敢提师父?是你派人杀了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竟如此狠心。”
江暮云笑到越发婉转动人:“是我又怎么样,那个老东西一直不肯归顺太子,又一直护你周全,他早该死。”
“我曾待你如亲姐妹一般,可你和你的父亲陷害我父亲,害我父母惨死,害我家破人亡,连我的哥哥也不放过,你害我家破人亡。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如此恩将仇报?”
江暮云笑意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你待我如亲姐妹?我父亲曾经是你父亲的部下,我从小就被教导要讨好你,你生的貌美,你家境好,父母视你为掌上明珠,就连我们一同学武,师父也永远只夸奖你,有你在,就永远压了我一头。”
白知愿怒笑一声:“你以为你害了我就能全身而退吗?你就不怕你爱慕的太子哥哥知道吗?”
“哈哈哈…”江暮云似是听到笑话一般大笑:“白知愿,你当真是愚蠢,你觉得没有太子哥哥的授意,我敢这么做吗?”
“我忘了,你看不见。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是我与太子哥哥的大婚之日,从此以后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而你只是个丑陋的废人。”
白知愿猛的抬头,嘶吼道:“不可能,你在骗我。”
江暮云嗤笑一声,对着门外道:“太子哥哥,你瞧她还不信呢。”
白知愿空洞的眼睛猛的望向门口,听到推门声紧接着传来脚步声。她呆在原地,一瞬间,往事涌上心头,父母之死,兄长被杀,师父惨死,原来这些都是他。
“原来是你,原来如此,你我师出同门,我信任你,我和我的父亲也尽心尽力辅佐你,你竟如此待我,究竟是为什么?”
齐泽意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她,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这么多年你可知道面对你,我有多厌恶。我从一开始就倾心于小云,可你父亲仗着手里的兵权,给你我订下婚约。你不知道吧,是我叫他们挖掉你的双眼,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看到你那双眼睛,不过现在终于再也不用见到了。我说要娶你只是因为你父亲是威远大将军,为了他的兵权以助我登上太子之位,可是他好像发现了些什么,居然想找父皇退婚,那么我只能除掉他。
白知愿内心翻腾,嘴里竟吐出一大口鲜血,“齐泽意,我和我的家族全心全意辅佐于你,是我们看走眼了,落的如此下场。七年,我为你谋划七年,为你几次深入危险,为你挡下一剑,我以为我的付出总会得到你的厚待,没想到你是如此忘恩负义。”
齐泽意大手一挥,冷酷的开口道:“白知愿,我娶你从来都是因为你父亲手里的兵权,可他居然通敌叛国,要不是留你还有点作用,你早已和你的父兄一起下了黄泉。”
白知愿语气带着杀意道:“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我白家世代忠心,是你联合江书砚和这个贱人,陷害我父亲,杀害我兄长。”
白知愿恨恨道:“没有我,你不可能顺利成为太子。可到头来,我只是个笑话。这一世,我错信与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江暮云听闻,眉头一皱,“死到临头还敢诅咒我和太子哥哥”,立马抽剑而出,斩掉白知愿的一条胳膊。
“啊,江暮云,你不得好死”。
“姐姐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腿你的眼睛我都拿去喂狗了,而你的右手是被你最心爱的白虹剑砍掉的,可惜啊,真是可惜你再也没法拿剑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报仇。”
白知愿心脏欲裂,自己的武功全废,手脚全无,因为自己家族遭此大难,自己死不足惜啊。可是自己却将这个心狠手辣,残害忠良的人送上了太子之位,她愧对百姓,愧对白家列祖列宗,愧对父亲手下的二十万大军。
齐泽意看到眼前一幕,眼底满是冷酷,厌恶毫不掩饰,“小云,别和她废话了,今日是咱们的大婚之日,不要在这和这废人浪费时间了。”
白知愿听闻,大笑出声,竟是笑到流出两行血泪来,“
是我识人不清,是我,是我…”说着她用尽全身力气,扑向江暮云手里的剑。
“噗……”白知愿吐出一口血,身体软软的倒下。
齐泽意看到,眼里并无一丝波澜,倒是江暮云,恨恨道:“就这样死了,也太便宜你了。”
白知愿空洞的眼睛阴森森的盯着他们的方向,血沫自她嘴角如泉一般涌了出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若是有来生,我必让你们统统下地狱。”说罢,便气息全无。
齐泽意和江暮云见此,恨恨道:“来人,把她的尸首拿去喂狗。”说罢,两人再不看地下的尸首一眼,径直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