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真的要佩服周凛的体力,明明前一晚已经折腾到了凌晨,结果窗帘外才刚刚传来淡淡的光线,周凛就又在向暖身上不老实地动了起来,向暖实在是受不了周凛了,挣扎着睁开眼睛,周凛正埋头在她的锁骨上......
“周凛!”向暖有些恼了,推了推周凛的手臂,男人的双臂坚硬如铁,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舔舐轻吻着向暖的锁骨,她深呼吸,尽量压下自己的起床气,“你是狗吗?”
“嗯,军犬。”周凛抬眸看着向暖,目光缱绻,啄了啄向暖粉红娇嫩的耳垂,“好了,不闹你了,快起床,去津市。”
向暖闻言表情黯淡了几分,周凛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没事,有我在呢。”
周凛麻利起身去厨房做了快手早餐,两人洗漱好吃完饭一起出发,地下车库,向暖的那辆崭新的白色揽胜极光终于迎来了首驾,周凛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放在后排,坐上了副驾驶,“向女士的爱车今日首秀,当然要向女士来开。”
向暖笑着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起步,此时此刻,向暖心里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平京到津市只有一百多公里,十点不到,向暖就已经将车开到了西郊墓园停车场,停了车,向暖微微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周凛轻轻牵住向暖的手,“走吧,先去买束花。”
向暖一路被周凛牵着走向墓园门口,买了两束菊花,一人怀抱一束走进墓园,向暖蜷缩在周凛掌中的小手因为紧张甚至有些微微出汗,她知道向云阔多半就在这里等着她,想到面对自己的父亲,向暖的心倏地被揪紧。
刚刚走上台阶,向暖远远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父亲向云阔正站在母亲程瑾的墓前,她不由紧了紧握着周凛的手,周凛顺着向暖的视线望去,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他揽着向暖的肩头,“不怕,有我在。”
向云阔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转身,正是自己半年多没有见过面的女儿,和一个陌生男人,向云阔的注意力一瞬间都被面前这个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男人吸引到,周凛身穿一件黑色冲锋衣和一条黑色休闲裤,一手抱着花束,另一只手揽着向暖的肩膀,剑眉星目中带着坚毅和果敢。
“小暖!”向云阔的视线落回向暖的身上,眼前的女儿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向暖看上去比去年清瘦了不少,一身黑色风衣,里面是一件圆领t恤和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下一双帆布鞋,乌黑的秀发扎成一条高高的马尾,向云阔两步上前想要伸手抓住女儿的胳膊。
向暖看着向云阔心里的痛苦又一次排山倒海般涌来,她往周凛怀里退了一步,避过了向云阔的双手,侧过身并不看向他,“我今天是来看我妈妈的,我想她也应该不想看到我们在她面前争吵。”
向云阔满腔的话都积攒在胸膛中说不出,他看着对他态度冰冷的女儿,心里寒了几分,向暖早已注意到向云阔几个月的时间突然苍老了很多,头发已经全部斑白,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变得浑浊又暗淡,整个人仿佛没有了精气神一般,站在那里背还有一些佝偻,曾经那个津市有名的儒商现在却已经完全像是一个老年人。
“好,你先和你妈妈说话,爸爸在山下等你。”向云阔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恳求,“小暖,爸爸真的很想你,很担心你,我们,好好地聊一聊好不好?”
向暖没有说话,沉默已经代表了她的回答,向云阔从她的身边走过,与周凛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周凛并没有逃避向云阔犀利审视的打量,礼貌地朝着向云阔微微颔首,向云阔一生阅人无数,这个男人他下意识感觉不是一般人。
向云阔顺着石阶朝着山下走去,向暖和周凛走到了程瑾的墓前,应该是已经被人打扫过,石碑上一尘不染,碑前摆着一束百合,那是程瑾生前最喜欢的花,以前每年向暖阔和向暖来看望程瑾时向云阔都会买一束百合,向暖一直以为这是向云阔对自己母亲的爱,也许,可能只是对自己母亲的歉意吧。
向暖将碑前的百合往旁边挪了挪,将自己和周凛带来的菊花和满天星花束放在石碑的前面,她蹲下身,伸手轻触石碑上母亲的照片,眼泪扑簌簌地落下,这并不是她印象中母亲的模样,她的妈妈明艳动人,笑容灿烂,而不是像照片上这样冰冷没有生气。
“妈,小暖来看您了。”向暖哽咽着,泪流不止,“妈,对不起,我不知道曾经那些事情,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把贺婉和贺昀当做最亲的家人,对不起......”
向暖情绪已经完全失控,跪在母亲的墓碑前嚎啕大哭起来,周凛也跪在地上,将向暖揽在怀里,向暖的泪打湿了周凛的衣襟,明明周凛身上的是最好的防水冲锋衣,然而他却感觉胸前一片湿冷,他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向暖的后背,一下一下给予她支撑和慰藉。
等到向暖终于止住了泪水,她拉着周凛继续和母亲说着话,“妈,我认识了一个很爱我的人,他叫周凛,是一名军人,很善良,很正直,我也很爱他。其实,我们已经向部队提过结婚申请了,我想嫁给他。”
周凛本以为对于自己这种铁血男儿来说早
已没有什么事会让自己的内心有很大的波澜,然而这一刻却紧张又动容,他深呼吸,缓缓开口,“阿姨,我是周凛,我目前在滇南军区野战部队服役,今年三十岁,中校军衔,我很爱向暖,等我结束滇南那边的任务后就会娶向暖,我会用一生去保护她,疼爱她,您放心吧。”
随着周凛的话落,一阵微风起,拂过周凛和向暖摆放在碑前的花束,吹乱了向暖的发丝,像是小时候母亲每次笑眯眯地轻轻抚摸着向暖的脑袋,向暖忍不住地又哭了起来,“妈,如果您同意的话,记得托梦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