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脚扭伤了，程瑜到底还是没有拿到第一名，只拿了个第二。

可是颁奖的时候，她还是笑得灿烂。她输了，可她也不是输不起。直到林喻给她带上银牌，她还俏皮地朝她笑笑，“谢谢！”她语气甜甜的。

“不客气。”林喻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一下台，程瑜先是去找了粟裕，原因无他，就觉得之前放话说要拿第一，没做到，有点打脸。

“话说太满了，或许你是对的，我能力确实还不够。”程瑜脸上难得露出不自信的神情。

“没有，我没这么觉得。”粟裕赶忙解释，他受不了此刻程瑜失落的神情。

“挺难为情的。”程瑜笑得释然，“我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小学的时候我还拿过第一咧。”

“我知道。”粟裕探查不出她此刻的情绪，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遗憾，又或者是自豪。怕出错，他也没胡乱安慰。

“你一直很棒。”粟裕转头，只是用余光默默偷看，“程瑜从小到大都很棒。”

“还哄我呢？”程瑜觉得有些好笑，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况且她也没有真的和难过，她只是觉得自己之前说的没有做到，有些难为情。

眼下话也说清楚了，她也不再跟他唠嗑，转身离开了。夕阳下，只剩粟裕一个人，望着她远离的背影。

“没有哄你。”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亦或是这是他内心早已确定好的答案，“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这不程瑜准备去找祁望，这祁望就主动送上门了。就在上楼梯的转角，祁望突然往她方向一倒。

程瑜一开始还有点懵，可后头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扶住他，可因为太着急了，一个台阶没踏稳，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最后，两人莫名其妙地抱在一起。祁望极力调整平衡，再保证身下这人稳定的同时，竭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此刻他与她的额头，就仅仅几寸的距离。

“你今天什么情况。”程瑜被他整得脸都红透了。

“他要跟你表白。”孙浩东吹着口哨起哄。“刚刚不用谢谢我，我不过小小推你一把。”

此刻走廊上围满了人，大家都在等待一场闹剧的开始。祁望此刻心中满是愤怒，为什么，这种玩笑好笑吗？

为什么要一遍一遍开他和程瑜的玩笑。他都说了他不喜欢程瑜，他们还要他怎么样？

“你太过分了！”祁望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暴戾，“孙浩东，我喜欢谁关你屁事！”他顾不上围观群众的表情，他只想宣泄自己的怒火。

“你觉得很好玩。”祁望见程瑜站稳了，这才气愤地冲到孙浩东面前，重重推了他一把，“好玩吗？拿别人的秘密当成你的幽默风趣，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他语气算不上好，因为他今天实在太不顺了。林喻，姜维，还有这个孙浩东，都在把他往程瑜那里推。可他呢？他却不能将他真正喜欢的人说出口，那样只会让他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了，只会让林喻觉得他在死缠烂打。

偏偏孙浩东也是个刺头，“天天就你假清高，你知不知道程瑜多受欢迎，你今天还帮人家跑腿，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你特么装什么啊？”孙浩东简直不明白他脑子在想什么，明明两人双向暗恋，到头来倒显得是程瑜一个人的独角戏似的。他觉得他刚刚，明明就是在月老牵红线。

他就是受不了祁望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他越说越激动，直接往祁望身上扑，两人就像遇火的炮仗，一触即燃，自从不可收拾。

“假清高，书呆子。”孙浩东边打边骂，“人家给你的草稿纸你都当宝贝，到头来还对人家爱搭不理，有你这么调着人家的吗？”

面对他的咒骂，祁望一声不吭，只是打得更加卖力，孙浩东从一开始是叫骂变成了之后的一阵阵哀嚎。

“祁望。”程瑜此刻都慌了，连忙上去劝架，可祁望此刻就像一只脱笼的野兽，一如拔河比赛那时，身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蛮力。

“程瑜，你别靠太近。”粟裕见她此刻发红的眼角，赶紧上去安慰，“蒋皓月他们已经去找老师了，班主任一会就过来了。”

“祁望。”林喻见此情形，脑子立马浮现出了之前那个满身是伤的祁望，心中满眼都是心疼。他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祁望，别打了。”林喻音量不大，语气或许因为着急，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命令口吻。

祁望理智慢慢回笼，脑海里是林喻那双哭泣的眼睛。他记得，记得拔河比赛，他拼了命地去赢，就是伤痕累累，他也毫不在乎。

可是林喻不一样，林喻不喜欢他那个样子，那时候，就是因为他那样子太吓人了，她都被吓哭了。

当时他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的脑子里只有胜利，以及对江启满满的醋意和敌意。可这一次，他听到了。听到她说，让他停下。

他放下拳头，没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可是孙浩东

哪里受得了这气，翻起身，作势就要打祁望。

“你们在干什么？”正巧李珂这时赶了过来，见到此情形，气得火冒三丈。

孙浩东两边脸都被打肿了，祁望呢，鼻梁上，还有嘴角处，都是紫色的淤青，显然，两人都没能从对方那里讨到便宜。

“谁先挑事的？”李珂也不废话，一双眼睛恨不得要把两人看穿。

“说！”面对沉默，李珂大吼一声，吓得两人身躯一抖。

到底是见识少的少年，没见过此刻李珂大发雷霆的模样，看样子，恨不得把他俩吃了。

“我......我推的他一下”孙浩东回答得吞吞吐吐，“然后......他就来打我。”

“是这样吗？”李珂怒视着祁望。

“是......”祁望一下点头，一下又摇头，“不......不是。”

这可把李珂整恼火了，“说清楚！”

“他推我是真的，后头我推回来了。”祁望越说越觉得委屈，他总不能把程瑜的事捅出去吧。

“然后他说了些很难听的话，我听了很生气，没忍住就打他了。”

李珂越听越生气，对着孙浩东就是一顿骂。“你这人，脑子是聪明，但总不干正经事，你没事去惹人家干嘛？”

“脑子不要拿去捐了，书不想读赶紧卷铺盖走人。”

“这里也不欢迎你，你说你一个学生，小小年纪，就搞社会上那套。”

“今天推同学，明天是不是就是推老师？”李珂一步步逼近，给孙浩东骂得头都不敢抬。

“说啊！”李珂朝他吼道，“是不是？”

孙浩东吓得赶忙摇头，连连说不。

“还有你。”李珂见一个刺头训服帖了，接下来，就搞定祁望这个钢丝球了。

“你知道，你是怎么进来二班的吗？”

李珂知道祁望的性子，沉不住气，但没有坏心思。所以与其训他，不如好好激激他。

“你舅舅，你妈妈跟你说过吧。”

“你就是靠关系才进来的重点班。”

“我说实话，我其实一开始是拒绝的。”

“因为自己在学校就有认识的人，所以有人给你开后门。”

“那那些比你努力的人呢？”

“他们比你优秀，却输给你这个走后门的。”

“你不脸红吗？”李珂一针见血，“要成绩，成绩提不上去，要纪律，纪律乱如炖粥，我要你干嘛？”

“来给我们班丢脸吗？”

“你也别怪我揭你底，是你先把我治班的威严置之不理的。”

祁望此刻没有任何反应，只觉得内心好像被人捅了一个大窟窿，他这么差劲吗？可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

“好了，你俩一会整个晚自习就站着吧，周五回家前给我3000字检讨。”李珂眼看这时候是饭点了，也不想再为难他们，毕竟虽然犯了错，但饭还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