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
皇上竟有些恍惚了。
近日来,他身子一直乏力,疲惫,甚至夜不能寐,这让皇上总是头脑不那么清醒。
或许是面对除掉年羹尧的压力太大了。
可是在疲惫的同时,不知为什么情欲却总是汹涌而来。
“菀菀。”
皇上嗅着那百合花悠悠的香气,内心明明知晓跪在自己身前的不是纯元,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望着近在咫尺的妙龄女子,任由自己把她当做了纯元的替身。
“皇上?”
浣碧被皇上抱在怀中,心内窃喜。
“嘘……不要讲话。”
皇上盯着这张酷似纯元的面孔,一时矛盾不已。
终于还是起身,把她带到了龙榻之上。
纱帐缓缓地落下。
…………
“苏公公,皇上呢?”
安陵容此时来到养心殿。
“哎呦,哎呦!“
苏培盛急得双手直搓,他一直在西暖阁外侍立,皇上与莞嫔的侍婢暧昧,他是尽收于眼底的。
虽哀叹皇上怎么会鬼迷心窍,白日宣淫,但也无法。
只能关紧了房门,在外面守着。
心中越怕那个人来,那个人偏生就来了。
“怎么了?苏公公,可是皇上不方便见本宫?”
安陵容见那房门紧闭,苏培盛的神情惶恐又尴尬,便猜到了几分。
安陵容只是笑笑,转身向外走时又回过头来。
“苏公公,本宫知道难为您了,但还是想问一句,里面是谁?”
苏培盛连忙附耳上来,轻声道。
“回娘娘,是碎玉轩的浣碧。”
“多谢苏公公,本宫承情了。”
…………
“娘娘,即便是夏夜,也是夜凉如水,奴婢给您披上披风吧。”
宝鹃体贴给安陵容系上带子。
“宝鹃,陪本宫坐一会儿吧。”
“娘娘您在看什么呢?”
安陵容坐在皇上命内务府,为她修建的亭子阁楼上。
“本宫在看星星。”
宝鹃也抬起头去看。
宁静的夜晚,明月皎洁,星星在四周点缀着。
夜风习习,树影绰绰,盛开的栀子树,轻轻摇曳,阵阵芳香袭来。
“娘娘,为什么天上只有一轮月亮,却有无数颗星星呢?”
宝鹃也呆呆地看着天上,突然傻里傻气地问上一句。
安陵容唇边带上一抹笑意,抚了抚宝鹃的头发,想了想答道。
“呵呵,宝鹃,这与六宫只有一个皇上,却有无数嫔妃是一个道理的。”
君恩不过如是!
且待来日看这冷心凉肺高高在上的帝王,会不会跌入凡尘,沾染俗世情爱不得脱身。
“唉……”
安陵容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却并没有忧伤。
…………
次日下了早朝,皇上连龙袍都未换下,便来到延禧宫。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笑得自己都觉出了荒唐。
因为这笑,似乎是带上了一丝羞惭,一丝歉意。
这些日子里,明明连翻嫔妃的绿头牌都会有些心虚,昨日怎地会如此意乱情迷,居然稀里糊涂地宠幸了莞嫔的侍婢。
尤其是当皇上问起。
“苏培盛,刚刚可有人来过?”
那个混蛋奴才竟然是一本正经大声回道。
“月嫔娘娘来过了。”
皇上正在御批的朱笔“啪”的一下,掉在奏折上,污了字迹。
幸是幸了。
却没有晋封,别说答应,连个官女子都没封。
浣碧回宫与长姐哭诉,甄嬛心中愤怒至极。
“浣碧莫哭,你且与长姐讲讲经过,细节我都要知道。”
浣碧只能含羞带臊地讲了经过。
“皇上一直叫你什么?”
“菀菀。”
“莞莞?”
甄嬛心中略舒一口气,却不料浣碧又说了一句。
“我走时,皇上低低地讲了一句莞莞类卿,不知是何意?”
甄嬛忽地站起身,片刻双目泪流。
她望着高架束腰小几上一瓶盛开的百合花,莞尔一笑。
“莞莞类卿,这是把本宫当做了纯元皇后的替身吗?”
…………
“真香!”
皇上
到时,安陵容正在延禧宫的小厨房啃一块“大猪蹄子”。
这是她一大早就吩咐御膳房做的。
现在她可是宠妃,尤其是治疗时疫时,不光救了许多人的性命,而且求了皇上给死去的宫人发了些银子,以告慰亲属,这是非常体察下情得人心的。
前几日,又雷厉风行地破获了毒蛇杀人的奸计,一时在宫人心中被敬若“菩萨”。
那御膳房听说月嫔娘娘要吃猪蹄,司膳,庖长都亲自动手,专门做了一道“百果蹄”,加了核桃,松子,酱香四溢,别提多诱人了。
“小碌子,宝鹃,别光看着呀,坐下一起吃。”
她的手油乎乎的,不方便倒酒,遂喊道。
“小碌子,把花雕给本宫用大碗倒上,不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做神仙又有何趣?”
等了半天,也不见小碌子上来倒酒,安陵容这才觉出了不对,回身去看,皇上笑眯眯地望着她。
“好吃吗?”
“好,好吃的。”
安陵容连忙把正在啃的一块藏在身后,又想起自己的嘴一定是油乎乎的,就想用袖子去抹。
“别动。”
皇上唤小碌子去打热水。
“可是嫔妾还未吃完呢?”
“真有这么好吃吗?”
皇上连日食欲不振,竟也被她的吃相勾到了,犹豫着拿起一块。
“皇上,这个有很多胶原蛋白的,美容又养颜。”
“是味道不错,你那是花雕吗?给朕来上一口。”
安陵容用热水洗干净手,端起自己的酒碗递给皇上。
皇上喝了一大口,赞道。
“果真好酒,容儿在宫外买的吗?”
安陵容自不能说这酒是果亲王送她的,便点头应是。
“容儿昨日去了养心殿?”
皇上终于主动提了此事。
“嗯,皇上正忙,嫔妾不好惊扰便走了。”
“咳咳,朕昨日……”
皇上欲解释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借咳嗽掩饰了一下。
“皇上今日为何没有给浣碧姑娘升了位份?”
安陵容大大方方的问道。
“那若依容儿,朕给她一个什么位份好呢?不若升为官女子?”
“皇上,就是单凭莞嫔的面子,也得从答应做起啊!”
皇上悄悄地舒了口气,点头道。
“那就依容儿的意见,封个答应吧。”
皇上只觉这酒甚烈,竟然是有些醉意,他不欲再饮,起身时眼前发黑,人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