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后得封贵人,还赐了封号“月”。
宝鹃见到皇上,皇后,送来的赏赐激动得掉了眼泪。
安陵容却只是淡然地叮嘱她。
“宝鹃,这些东西咱们暂时也用不上,清点后收起来吧。”
“小主,您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啊?您熬出头了。”
“熬出头?傻丫头,这宫中岁月还长着呢。”
安陵容不欲与她细说。
连她这个身体,也不过才十六岁,宝鹃和小丫头们也不过十几岁,能懂什么啊。
不过,皇上倒是让内务府拨了些新人过来,暂时先在外院打扫,看看以后能不能为己所用。
华妃倒是沉得住气的。
甄嬛和安陵容接连得宠,她非但不动声色,连表面装一装的功夫都不做,没有任何赏赐。
丽嫔,曹贵人自也不来与安陵容亲近。
甄嬛侍寝后,皇上连翻七天她的绿头牌。
这一次,后宫都在传安陵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殊荣。
谁知第二日,皇上照例翻了甄嬛的绿头牌。
入夜,芳若披了件黑色的斗篷,掩人耳目地来到延禧宫偏殿。
“干娘。”
“乖女儿。”
这个称呼的认可,还得从安陵容扮宫女入养心殿时说起。
芳若的血瘀之症有些年了。
她心性刚硬,一直强自撑着,也是怕自己失了在御前侍候的资格。
但是她时时面色不好,四肢无力。
有一次她当值后回房休息,看到安陵容等在外面。
后来,安陵容就隔上两日来一次,给芳若用艾灸治疗,又熬了“少腹逐淤汤”给她调养。
十几年的老毛病虽未根除,但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有一日大雨,芳若以为安陵容不会来了。
谁知却见到了,雨中打着伞等着她的身影。
芳若知道小主们讨好她。
上到皇后,华妃,齐妃哪一个不巴结苏培盛和她。
可是金银赏赐再多,却无一丝温情。
只有这个没有背景靠山的小主,给了她久违的温情。
雨夜,安陵容跪下给芳若磕了头,认了“干娘。”
魂穿的安陵容不需要投靠皇后,或与任何一个妃嫔拉帮结派。
这些塑料姐妹情谊完全无用,她只启动有用之人。
“女儿,干娘只是有些担心,你毕竟年纪还小,只需记住:淡然自若,必坚如磐石。”
安陵容让宝鹃在外面守着,亲自给芳若上了热茶,又给她揉肩。
她用的可是小薄荷美容院的手法,认穴奇准,舒筋活血,芳若不由得放松了身体。
“干娘,陵容明白,我却觉得皇上不来才是好事。”
“女儿,这话颇有深意啊。”
“干娘,这后宫的女人独宠并不是好事啊,您看余氏的下场,莞贵人一枝独秀,掩不住的锋芒,会惹祸端的。”
芳若用赞许的目光望着安陵容。
“女儿,我与太后心腹孙竹息,同时进宫,私下里早已姐妹相称,明日我悄悄的带你去见她,皇后和华妃不好相与,干娘得给乖女儿找一座更大的靠山。”
…………
因为丽嫔不满甄嬛的独宠,仗着自己从前是王府的老人,借着请安的机会,在太后跟前讲了不少小话。
太后派竹息去了养心殿,让皇上带莞贵人来见上一见。
这日午后。
皇上与打扮艳丽的甄嬛同往慈宁宫。
“嬛儿,你平日里打扮得素净,难得见你穿得如此娇艳。”
“四郎,臣妾在家中曾听母亲讲过,上了些年纪的老人家,喜欢看小辈穿得喜兴些,臣妾想讨太后的欢心嘛。”
皇上望着甄嬛有三分像纯元的容貌,想起她的笛声,心中多了几分怜惜,拉了她的手轻拍,以示鼓励。
两个人来到养心殿外,就听到里面一片笑声。
苏培盛正欲通传,皇上拦住了他。
“那悟空嫌官职太小,打回花果山,扛起齐天大圣的旗号,那玉帝老儿派十万天兵天将捉拿孙悟空……”
皇上微微皱眉后,又勾起一个笑容。
“皇上,听里面的声音,是安妹妹?”
皇上不答,仍是拉了甄嬛的手入内。
“儿子给母亲请安来了。”
甄嬛也乖巧行了礼:“臣妾甄嬛请太后金安。”
房间内的说书声戛然而止。
“臣妾安陵容给皇上请安。”
安陵容又侧身给甄嬛行
礼。
“给莞贵人请安。“
“安妹妹同安。”
两个人互望对方,笑盈盈的。
太后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额娘这是怎么了?”
太后放下帕子,仍是一副笑模样。
“皇上有所不知啊,这月贵人生得一张巧嘴,这几日一直来给哀家揉捏拿肩,又给哀家说书,甚是有趣。”
皇上却未答话,甚至都没看安陵容一眼。
“额娘,您不是想见莞贵人吗?儿子给您带来了。”
太后上下打量着甄嬛,又叫到身边细细地端详,赞道。
“这莞贵人看上去就知书达理的,甄远道教女有方啊。”
见甄嬛一身蜀锦宫装,脚下穿着一双蜀锦的鞋子,那鞋子上的明珠有拇指大小。
心知丽嫔所言不虚,这皇上确是有些过了。
太后面上却不动声色,还把甄嬛拉到自己榻边坐下。
“皇上身边就是缺个贴心人,你年轻,容貌又是一等一的,这般圣宠,哀家只盼你能早日有孕,在新人里拔得头筹,那封嫔封妃,指日可待。”
甄嬛连忙跪倒,深谢太后眷顾。
太后,皇上,莞贵人,都坐着喝茶。
竹息虽然也给安陵容上了茶水,但是太后,皇上并没有赐坐,她也只能垂手侍立。
“额娘,今日天气阴沉,儿子与莞贵人就不久留了,还是让月贵人留下给您解闷吧。”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拉着甄嬛的手告辞出来,听到安陵容在身后行礼,那声音丝毫没有不悦。
“竹息,快给月贵人赐座,站了半天,腿酸了吧?”
皇上面无表情,甄嬛却轻轻皱了眉头。
…………
已是夏末,这雨说下也就下起来了。
皇上回了养心殿,批了几份折子,却有些坐立不安的,喝了两盏六安茶,心也静不下来。
他终是叹了声气,大步向外走。
苏培盛见状,连忙招呼众人跟了出去,他给皇上打着黄色御伞。
“皇上,这大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苏培盛嘴里絮絮叨叨的。
“皇上,您得保重龙体呀,这淋雨要是生了病,太后怪罪下来,奴才可担当不起呀!”
皇上被他唠叨的心烦,一把抢过御伞。
“太后怪罪你承担不起,你触犯了龙颜,你就承担得起吗?苏培盛,罚你站在雨里,不许跟过来。”
皇上一路疾行,步子迈的又大又快。
果真在出了慈宁宫的假山处,看见了衣服湿透正在避雨的安陵容。
不爱我的人都不值得期待,你若不疼不爱我,我对你也可以不理不睬。
安陵容见到皇上执伞向她走来,心中只想到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