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今夜别睡在地毯上了,上来和朕一起睡吧。”
安陵容正低头为皇上擦拭身子,自然不会忽视他身体的变化。
“容儿,还是不喜欢这张龙榻吗?可是又不能去侍院。”
皇上的语气却不似生气,而是有些无可奈何。
“嘻嘻嘻。”
安陵容突然大胆地刮了刮皇上高挺的鼻梁。
“皇上,你羞是不羞?”
皇上被她的俏皮勾得不行,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容儿又瘦了多少?朕想检查一下。”
安陵容任由皇上抱着自己,把脸贴在自己胸口前,柔声劝道。
“皇上,今儿夜里您没有发烧,可仍是不能大意的,嫔妾如果此时跟您亲热,那可真成了害人的狐狸精。”
皇上也知病体未愈,可又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欲念。
安陵容喂他喝了夜里的汤药,从果盘中取了一颗深红的杨梅,送至皇上唇边。
皇上却只是气恼不张口。
安陵容伸手给皇上掖好了被子。
她把杨梅含在唇中,凑至皇上嘴边。
皇上这才笑了,抢她嘴里的杨梅吃。
皇上这夜分明没尽兴,但却格外地舒坦。
“容儿,朕白日睡得太多了,夜里睡不着了。”
“那嫔妾只着亵衣给皇上跳舞吗?”
“不要,不要。”
皇上见到安陵容嘻笑的神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狐狸美人在逗自己。
“小东西,你等着,等朕痊愈,看朕怎么罚你。”
安陵容凑至皇上耳边娇声说。
“嫔妾不怕,嫔妾愿受皇上责罚,就是不知道要罚那春宫图上的哪一式?”
皇上气恼了,刚消的火可不敢再点燃了。
“小狐狸精,真是会撩人,把朕的魂都勾走了。”
皇上又腻上来。
“皇上,不闹了,您睡不着,嫔妾给您唱歌吧。”
“好。”
安陵容下了龙榻,披上了寝衣,拉开纱帐。
今天夜里的月色极好,她熄了烛火。
坐在龙榻边的小杌子上,抚着皇上的乌发。
“青鲤来时遥闻春溪声声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发轻黄蕊。”
“待小暑消过,新梨渐垂……”
安陵容累了几日,实在是乏得狠了。
“皇上,您快睡吧,嫔妾一会儿去罗汉榻那里睡,不扰您。”
次日,安陵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安稳地躺在皇上的怀里。
…………
又隔两日,苏培盛回禀。
“皇上,年大将军府里,来请章太医去府上瞧病呢,人还在宫外候着。”
皇上伸手就砸了茶盏。
苏培盛见皇上发怒,连忙跪下,眼睛却瞟向安陵容。
安陵容知道苏培盛在向自己求援,赶紧俯身去收拾碎的茶盏。
“皇上还在病中,切勿动气,现在果郡王采购的药材已经陆续进宫,乾西四所的主子们症状皆已见轻,北三所有太医盯着,章太医出诊一趟也无妨。”
“朕这个皇上做的太窝囊了。”
皇上一声长叹。
“皇上并非窝囊,只是屈己为政而已。”
“军权胜于皇权……”
余下的话皇上咽下未说,可是安陵容却知道他的意思。
“西北战事未平,皇上何须烦恼,就让章太医去吧,反倒显出皇上宅心仁厚。”
安陵容请皇上稍候,她去取一些药材,即刻就回,再定夺这件事,皇上倒是允了。
其实,她只去了侍院。
先叮嘱小碌子去太医院借了件官服。
入内室,上了门闩,进入空间,快速给自己换了妆容。
出来后,换上太医的制式朝服,略大些,倒也无事,戴上了珊瑚顶的红围帽,才回到西暖阁。
“给皇上请安。”
安陵容故意把声音压低。
皇上见了,只问。
“你是谁?新来的?”
“哈哈哈,皇上,是嫔妾呀。”
安陵容蓦地起身,倒唬了皇上一跳。
连苏培盛也说。
“这,这娘娘化了妆,粘上了胡须,老奴都认不出来了。”
“容儿是想陪章弥一起去?”
皇上果然一针见血。
“皇上,此次时疫唯有嫔妾研究时间最长,还是嫔妾陪同章太医一起去好些,而且京城内
百姓时疫到底有多严重,嫔妾亲去看了,做到心中有数,才可以拟定如何发放汤药。”
“外面疫情严重,容儿此去太危险了,又要与年羹尧打交道,朕实在不放心。”
“皇上,嫔妾男装打扮,戴着面巾,又不讲话,只给章太医提着药箱,那预防时疫的汤药,嫔妾一直服用,有何危险?让嫔妾去吧。”
皇上思索良久,吩咐苏培盛。
“让宫中侍卫跟着去,快去快回。”
…………
“章太医,您坐轿辇吧,本宫和侍卫们骑马。”
安陵容做了男装打扮,上马极是利落,轻勒马颈,扬鞭打马,随着四名带刀侍卫先行。
“这个娘娘倒真是与众不同,老朽垂暮,比不了了。”
章太医坐在轿辇中,捻须长叹。
安陵容与侍卫出了神武门,直奔宣武门外上斜街。
那里有一处坐西向东,三进院式大宅,是一座恢宏气派的将军府邸。
安陵容勒马慢行,仔细观察,一路上,行人却寥寥无几。
及至到了年府,却在门外发现了一对乞讨的爷孙。
“求求官老爷,赏口吃的吧,老朽孙子发了热症,快不行了。”
那白须老者衣着褴褛,面色肌黄,想是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饭了。
他怀里的小孙子也就五,六岁,脸烧得通红,连眼珠子都充了血。
年府门前有一对大石狮子,甚是威武。
旁边站的家奴面容凶恶,听得那爷孙哭嚎,不耐烦起来。
“老叫花子,滚远些,瞎了你的狗眼,讨饭讨到我们这?快滚快滚。”
院子里走出一位像是管家的人,更是凶恶。
“跟他废什么话,看那样子,就是得了时疫,赶紧乱棍打走,等会儿,年大将军看到,你们都不想活了吗?”
家奴们正欲动手,安陵容勒住缰绳,喝道。
“且慢。”
众人抬头去看,却是宫中的一位年轻太医,完全不当回事,一棍子打向那老者。
安陵容下马,伸手去拦,四个禁军侍卫也下马阻拦。
双方正胶着,蓦地,年羹尧自院中走出。
“何人敢在年府大门口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