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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竟婉拒皇上留宿

皇上环顾内室,虽然简单,但却异常地清幽洁净。

糊了明纸的窗子下,一只素净的玉瓶插了枝红梅。

书案上放了几册书,随手翻开大多是诗集,里面写满了绢秀的小字,却是细致地做了批注。

皇上正待细瞧,安陵容悄悄的走近,把书册拿起,收在小柜中。

皇上轻笑,又去看那绣架上明黄色的寝衣。

只见那绣得是“金龙出云”的图案,手工精巧,金龙活灵活现。

只是那金龙的眼睛还没绣上。

她是在责怪朕的“有眼无珠”吗?

皇上倒似不气,只是轻抚那锦绣。

想起小人肿痛的双手,如何一夜夜地在烛火下刺绣,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甜蜜。

犹如把一颗心放在热锅上煎烤,真真是从未体会过的心情。

“皇上,夜已深了,嫔妾还在病中,想休息了。”

皇上还在思虑如何找个理由留宿,没料到安陵容抢先说道。

“容儿?”

“嫔妾恭送圣驾。”

安陵容又要跪拜,皇上伸手抱起她,走向床榻。

故意不去看怀中小人惊慌的眼神。

走至床榻,把人轻轻放下,给她理好一头乌发,淡淡的异香幽幽嗅在鼻腔中,皇上的身子火热起来。

他俯身凑至那柔软诱惑的唇边,一点点的贴近。

两个人的气息交融,在皇上亲吻的瞬间,安陵容侧过了脸。

这一吻,就落在唇边的小梨涡上。

皇上轻轻叹口气,伸手给她除了鞋袜,又拉过锦被,掩住那玲珑起伏丰盈的胸部。

“容儿歇息吧,手上的伤还未愈,明儿大殿祈福不必去了。”

安陵容只是侧过头不作声,但那枕上有了水痕。

皇上伸手替她拭泪,却怎么也擦不净。

那泪水濡湿了皇上的手掌,也濡湿了皇上紧闭的心。

皇上起身向外走,走至门前,回身看她。

安陵容恭敬地在床榻上跪下行礼。

…………

回养心殿的路上,皇上走的极慢。

走上两步,又回身驻足望上一阵。

苏培盛暗笑,憋得肚子疼。

如果不是怕被砍头,他真想说上一句。

活该!

冷落人家吧,人家也没惯着你。

急哄哄地想幸,不成吧。

这月贵人倒真是个妙人,让皇上吃了瘪。

回了养心殿西暖阁,躺在龙榻上。

皇上忆起安陵容初次侍寝的情景。

那锦被上的点点血迹,与后来破身那日一般艳红。

想起这些,皇上情欲上涌,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

…………

次日卯时四刻,皇上起身,眼下有些乌青。

先去了内书房。

这次倒是静了心,一蹴而就,用朱笔写下一个行书的“福”字。

笔走龙蛇,功力深厚。

这幅字,要在大年初一挂在阐福寺。

北海的阐福寺,被康熙帝誉为“京城第一福地”。

停笔后端详,皇上颇为满意。

正好果郡王过来请安,便道。

“老十七,朕给你写个福字。”

果郡王忙行礼,皇上却拉住了他。

“十七,现下是新年,咱们就只行兄弟礼节,免了君臣之礼吧。”

果郡王当真抱拳谢过。

“多谢四哥。”

这声四哥,是他们幼时常常唤的。

皇上听得暖心,给他写下一个“福”字。

“十七弟你看,昨夜或许是喝醉了,写的这几张都不好。”

果郡王仔细端详,确实发现那字写的甚为焦燥,但仍夸道。

“四哥,这两副字气势恢宏,有大家风范。”

皇上一笑,唤苏培盛。

“过去一年,你还算尽心,赏了你吧,去挂在城外宅中,添些喜气。”

苏培盛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忙跪下磕头,又求道。

“皇上,还有一幅字,老奴想求给月贵人,那西偏殿寒凉阴暗,还得用皇上的龙气镇一镇。”

“准了,你个老东西。”

听着似骂,那语气却带着欢愉。

…………

紫禁城传来永乐大钟的敲击声,钟声绵绵不绝。

足足敲了一百零八下,以示吉祥。

皇上披了大氅,与果郡王走出内书房。

养心殿,由内殿至外殿,苏培盛带着御前上百名宫女,太监,黑压压跪了一地,山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弟恭贺皇兄,新春吉祥如意。”

果郡王亦跪下行礼。

龙颜大悦

皇上沉声道:“赏”。

又亲手扶起果郡王。

御驾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外张灯结彩,分外喜兴。

慈宁宫侍卫,宫女,太监又是跪了一地,恭贺帝王新年大吉。

“赏。”

小厦子,王贵,并几个养心殿太监,将备好的福包一一赐下。

普天同庆,新年大安!

太后着吉服坐在罗汉榻上。

皇上与果郡王,跪下请太后圣体安康。

太后起身搀扶,赐座。

“皇儿一片孝心,真乃我大清至仁至孝的表率。”

又指那瓶中红梅,夸奖果郡王。

“老十七有心了,这几日住在宫中,日日都去倚梅园亲手折枝,哀家看这梅花艳丽,病都好了许多。”

又唤竹息。

竹息拿过一卷抄好的“妙法莲花经”过来。

“皇上你看,月贵人尽心尽力为哀家抄写佛经,祈求上苍福泽,哀家真是宽怀啊。”

皇上舒展眉头,亲手接过,仔细观看。

“嗯,月贵人的字,字字如珍珠般绢秀雅致。”

“皇上,哀家想赏那孩子,赏些什么好呢?”

果郡王站起身,坐在太后身边。

太后怜爱地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摩挲。

虽然果郡王只是幼时做为人质,放在太后宫中养育。

但太后却极疼爱他,果郡王自幼便与太后亲厚。

“太后,不如赏给新嫂一件狐皮大氅吧,昨天儿臣见宫中嫔妃都着新衣,只有新嫂还穿着单薄的斗篷,甚是可怜。”

“老十七对月贵人印象如何?”

太后问道。

“儿臣曾去静明园给皇兄请安,皇兄不在,儿臣腹中饥饿,是新嫂赏了一碗牛肉面。”

“老十七,那面好吃吗?”

太后笑道。

“好吃啊,太后,苏培盛说那是新嫂亲手给皇兄做的,可见对皇兄一片赤诚。”

“好,就依你。”

太后突然问皇上。

“皇上,月贵人知书达理,为什么把她抛在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