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如当年初见纯元时,一模一样的心情。
甄嬛的面容虽有三分似纯元,但她的脾气禀性,与纯元毫无相似之处。
纯元已死,皇上许多年再未对人怦然心动过。
皇上简直不能把目光, 从安陵容的笑脸上移开。
“咳咳。”
皇后突然用帕子掩面,咳了两声。
“皇后,怎么了?”
皇上惊觉自己的失态,侧身掩饰地询问皇后。
“皇上,臣妾无事,时辰已到,众姐妹都在等候。”
皇后温和地对安陵容说。
“妹妹随着一起走吧。”
她拉着安陵容,并没有让她按位份站在最后,而是轻轻一推,让她站在皇上身边。
皇上回望皇后,皇后只是淡笑不语。
“宜修。”
皇上忽然唤皇后的闺名,伸手与她相握。
皇后面露一丝惊喜,但很快就掩去了。
皇上这才反握安陵容的手,左娇妻右美妾,御驾前往“堆秀山”。
只是那拉着的手。
一只手松松地握着,另一只手十指紧扣。
华妃站在后面,心中怒火极盛。
皇上右边的位置,历年重阳节这一天是属于她的。
她本就嫉恨莞嫔有孕,又听见皇上当众称皇后闺名,给了她极大的体面,所以只是恨恨地瞪着皇后。
“娘娘。”
曹贵人忽然压低声音唤她。
华妃不理她。
“娘娘。”
偏生曹贵人不识趣,又唤她,同时手向前指。
华妃与她身边同行的丽嫔,终于明白了曹贵人何意。
皇上的右手,竟然是在安陵容手背上轻轻抚摸。
安陵容似是要躲开,皇上索性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摸那雪白的肌肤。
华妃,丽嫔,曹贵人,互相交换个眼神。
“狐狸精。”
丽嫔低声骂道。
走至御花园北部,“堆秀山”背靠高大的宫墙,腾空而立,十分精巧秀雅。
此时洞口两侧的石刻蟠龙之中,突然喷出水来。
皇上与皇后年年都来,自然是不奇怪。
只有安陵容假作初来“堆秀山”,她被吓了一跳。
闪身要躲时,脚下花盆底一歪,将要摔倒之际,皇上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抱了就抱了,总不能让美妾当场摔倒吧。
只是这抱得时间也太长了些。
抱上就没有撒手。
竟还附上一句。
“小心些,这身子刚刚养好,再摔了,朕还要等多久……”
后面那没有说完的话,苏培盛在肚子里给补上了。
朕还要等多久才能幸你,又是急哄哄的要幸。
“狐媚子勾引皇上。”
华妃再也忍耐不住,低声咒骂。
“皇上,这有三条路上山,今年您准备带众姐妹走哪条路呢?”
皇后忍笑轻推皇上手臂。
皇上这才松了手。
他回过身,看看跟在后面的一众美妾,忽然心中厌烦。
只想颁一道圣旨,让她们各回各宫,老实待着。
此刻,他只想与这人在一起。
帝王一时也是无奈。
“莞嫔刚有身孕,别太劳动了,就在山下等着吧。”
意动情动的间隙,皇上还没有忘了龙种的安危。
“皇上,不如让臣妾在山下陪伴莞妹妹吧,也好有个照应。”
皇后甚是识趣。
“也好。”
皇后又对众嫔妃说。
“按说重阳这天,应该凉爽才对,怎地今日太阳光这么足,有哪位妹妹若是担心爬山坏了妆容,污了衣裳,也可以留在山下,与本宫和莞嫔在御花园中赏菊饮茶。”
历年都是登山之后,就直接开宴。
嫔妃们确实担心损毁妆容,这些精心修饰出来的美貌,确实怕出汗。
是以,皇后此言一出,齐妃,敬嫔,富察贵人等,纷纷赞同。
沈眉庄自是寸步不离甄嬛身边,嘘寒问暖,尽显姐妹情谊。
即使想找机会与皇上亲近,也是无法,无奈地也留下了。
只有大大咧咧的欣常在,心无城府的淳常在没有眼色,高兴地要爬山。
华妃抢前一步,被曹贵人不引人注意地拦下了。
自然丽嫔也没去。
皇后聪明地体会圣心,给皇上留了与安陵容相处的时机。
…………
皇上不愿安陵容病愈后辛苦,选了东西山石间好走的嶝道。
拾级而上,可到山顶的“御景亭。”
皇上只是与安陵容十指紧扣走在前面。
根本不去理会,跟在后面的欣常在和淳常在。
“朕很惦记你。”
“朕两次去延禧宫,你都避而不见。”
“朕却并不怪你。”
皇上放缓脚步,仿佛刻意在拉长,这难得的久违见面。
“皇上,臣妾只是害怕。”
安陵容似乎又想起了被余氏投毒的惨状,手微微发抖,手心也出了汗。
“容儿,朕很想你。”
在两人走过叠放的崇石峻岭“十二生肖”时,转角处,皇上忽然抱住了安陵容。
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吻上了她的唇。
探入舌尖,搅动。
下腹也火热地贴上来。
安陵容的身体虽才年方十六,可小薄荷已经三十有一了。
虽说上一世没有实战经验,可那小电影阅了无数,女人情动如何反应自然烂熟于心。
她模仿着岛国动作女星,轻轻呻吟出声,欲拒还迎。
口中说着“皇上不要”,身子却热情如火。
皇上感觉她生涩地回应着自己,心中更是激荡。
只是担心身后,那两个不知趣的再跟上来,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怀中人。
又凑在她耳边,气息不稳地说道。
“朕现在只盼着天黑,天黑后朕就翻你的绿头牌。”
…………
重阳登山之后,已近未时。
重阳家宴依旧设在乾清宫。
有了上次余氏投毒的教训,不光太后,皇上,皇后的饮食都用银针试过。
各宫嫔妃每用一样,也是让侍女重新银针验过,才吃起来。
安陵容暗笑。
哪有人会这么蠢,短的时期内,不会再用相同的招数了,所以吃得放心。
宴席上,喝了甄嬛酿的菊花酒,又吃了她做得菊花糕。
“这后宫的嫔妃们秉承皇上教导,对哀家一片孝心,哀家甚是欣慰。”
太后与众人同饮一杯,忽然笑问。
“月贵人,哀家月余没见到你了,身子是大好了,但是你怎么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安陵容匆忙起身,行至正前方设的席位,才行礼答话。
“回太后,臣妾谢太后关心。”
又有些天真地问:“臣妾不太明白太后的意思。”
太后呵呵一笑。
“在座嫔妃都是送了重阳贺礼的,月贵人的礼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