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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莫言姐,直到他们俩关上门,这才心急地趴在门板上。
果然听到了他们俩在聊我的事情。
“我是来带小语回家的。”
莫言姐淡淡开口,是拒绝的语气。
“这个恐怕不行。”
“小语是我父亲认下的亲人。你们两个不沾亲不带故的,他住在你那一点都不像话。”
转而莫叔率先发起攻势,低沉的嗓音有着一股上位者的强势。
“没什么不像话的。人是我带来Y城的,我有必要对他负责任。”
莫言姐依旧风轻云淡的应下,丝毫不以为意,她向来如此,甚少有人能够逼她妥协。
“小语是我侄子,我照顾他才是理所应当。你把他带回Y城,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莫言姐的声音慢条斯理,带着一分隐淡笑意,但声音却冷到骨子里。
“小语的父亲是三公认下的干儿子,和莫叔你的关系不大。莫语身为你的侄子,和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有什么区别才是。他虽然出生在大山,但不代表他一辈子就该呆在那里。我既然看到了,带他来这里就不是他的福气,而是我的本分而已。是我们莫家亏欠了他,这些微不足道的弥补本就是我们莫家应尽到的职责。既然是我带他来这的,我就是见不得他过得不好。”
“他在莫宅的这一年里,身高半点没长,还比在大山的时候瘦了一些,莫叔,你真觉得自己把他照顾得很好?”
听到这,我都能透过门板感受到莫言姐的怒火了,冒着寒意的表情肯定冷得吓人。然而我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罕见地发脾气,居然是为了我。
那一刻的心情很是复杂,有种被宠上天的幸福感受,但随后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的宠溺很是难受,像用自己父母已故的悲惨遭遇换来似的。
我一边感到无比幸福,一边又为这样的幸福感到无耻至极,两股情绪在不断地拉扯着我,令我既感动又难受地红了眼眶。
里面莫叔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了,很不客气的声音。
“你这样做,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你想把小语的监护权变更在你名下,有没有想过有关我的声誉问题?二叔他又会怎么看待我?”
二叔,说的应该就是莫言的爷爷了,我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总算转移了注意力。
接着,我听到屋子里一声冷哼。莫言姐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很是凌厉。
“你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你,可你好好在乎过小语吗?他这个年纪,本来怎么折腾都天经地义。但他现在比半年前我接他回来的时候更加懂事。还有,他从莫家跑出来,从没说过你一句坏话。就这一点,你让他受委屈了。”
听到这,我真的觉得字字扎心,莫言姐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有些我以为她可能并不知道的,在这一刻她却早已全都知道了。
在这半年里,我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个人总在默默地关注着我,无论我身上发生的大小事情,她都看在眼里。
一想到这,我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像泡在了舒服的温水中,浑身充溢着难以言绘的幸福感。
莫叔沉默了片刻,还是不死心。
“我以后会对他上心。”
“没必要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莫叔又默然了片刻,说。
“我不能把他的监护权给你。”
我吃惊与莫叔执意要留下我的态度,可旋即听到莫言姐的话后,才恍然大悟。
“因为我爷爷对吧?”
“.....”
对面的沉默没能让莫言姐一语命中的声音停下来,反而加强了语势如涛的攻势。
“莫叔,我应当承认你在事业上的成功,但你不应该利用小语来讨好我爷爷。小语他不是你可以拿来当做换取印象分的筹码。”
“他是我弟弟,是我这辈子都想要好好守护的人,所以无论谁,都不准,也不允许利用他!”
那是我第一次,我听到了莫言姐如此言辞激烈的声音,一字一句,音量大如惊雷,彻底贯彻了我的整块心扉。
就连呼吸,我感觉都被她惊涛骇浪的声音给震到凝固了。
那一瞬间的感动无与伦比。
“....”
屋子里又是一片静默,可能真被莫言姐猜中了吧。我只是莫叔在某个人身上换取印象分的筹码,尽管我并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但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
有莫言姐在,无论谁有意或者无意利用了我,我都已经不需要再去刻意在乎了。
只因她说了,我是她弟弟,是她这辈子都想要好好守护的人,无论谁,都不准,也不允许利用我。
千言万语中,听到她言辞坚决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觉得,这就够了啊
。
有她在,我可以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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