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或者病毒这些常规的存在在探索未知时常常毫无畏惧,勇往直前。毕竟生物个体之间感觉并不互通,一部分个体在进化时确实是用于探路的复制品。进化让生物可以同时全方位向所有方向探寻可能,进化这仪器既精密,又不甚精密。
但这一切不论多么杂,实际上都不过是生命可能性的一小部分。很显然,生命并不只有这么一种演进形式。不同文明之间碰撞重组,常常会带来技术大爆炸。
这里又有一点很明显,文明碰撞会产生技术大爆炸,但这种碰撞绝不是每次都会成功的。
病毒的广撒网乱捕鱼方式被应用于爬取各个世界的技术,来到全新世界,手握自己的技术爆炸的她曾经信心满满。她看不出这种方法有任何缺点。在她所认知的三角平衡里,她的计划就像流感,抹平了杀伤力,拿到了登峰造极的传染性与变异性,她自己都想不到如何破解。
信心满满的她自认给了未知足够的尊重,有余力征服她脚下的整个世界的她把自己隐藏在一个星际文明前期的土着文明里,在她的眼里,她的伪装无懈可击,她甚至可以坐收渔利。彼时的她根本想不到她怎么输。
但她确实输了。她没能控制住她带来的囚徒,试验品在培养皿里发芽,破坏了她的计划。不止是计划,那囚徒破坏了一切。
蜂巢思维吞噬了这星际文明前期的土着世界的一切,病毒的发源地彻底被抹去,她散布的病毒再也看不到家园的灯塔。
雄赳赳气昂昂出征的大军,转眼间母星被刀,变成了漂泊虚空,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的漂泊者。病毒完成了其成人礼,其彻底变成了可以同流感一样自称病毒教父的跨世界超级病毒,完成了闭环。
她的每一个副本都确实可怕,纵使失败,也总能留下什么。
不过这份无形杀手的危险很显然并不是针对所有存在的。只是针对飞升的初学者,或者与她自己所处组合类似的文明。她留下的诅咒就像只能追杀大肠杆菌的噬菌体,还是缺乏变异性。
她造物的变异性的登峰造极只局限于她过去的认知范围内。三角平衡环环相扣,永远在俯视她。
现在,副本的原本所编织的世界不经意间秒掉了夺取她世界的蜂巢思维,蜂巢思维的全盛时期过去了。现在的事件,已经属于副本的副本。
她什么都不懂实际上非常正常。她对于她所接触的目标而言基本上没有什么威胁可言,爬取到可用技术都可以说是奇迹,值得她去烧香拜佛,用不连续的意识换来这么多东西,已经算是相当走运了。而且她现在还成功替换并可以追踪保留了一个新的宿主,克服了她前列副本为将其工具化所做的调整,补全了部分功能,这已经是长足的进步了。
只不过她还能不能像过去那般危险,就未可知了。承受这种重大的损伤,她危险的关键因素已经面目全非了。现在的她依旧如同病毒一般,在飞升之劫的暴风雨中漂泊不定。
高温扭曲着一切,岩浆冲破洪流仰天长啸,这世界的飞升者们相互争夺这自己曾经日思夜想的一切,本该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她此时早已做不了什么,就像灭活病毒一般,完全失去了杀伤性,只能在一边旁观。
“拙劣的模仿可没有丝毫胜算!你就这么乐意给别人做嫁衣吗?”
撕裂地面,引出地心之火的人踩在岩浆蛇首上,向天上散发蓝色辉光的小太阳大喊。洪流根本无力冷却这深层岩浆,滔天的洪水倾泻而下甚至不能让其的光亮削减。这多头巨蛇甚至可以站在小太阳脚下嘲讽。
如果洪水都毫无作用,那这电浆仿制的极枭就更加没有胜算了。掌控小太阳的那人在过短的准备时间的压迫下已然无计可施。
他们的战争你死我活,他根本没有后撤的余地。放弃这小太阳的他连这仿制的极枭都不能维持,别人在同等时间内的成长绝对可以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没有退路。
这人恨不得立刻就手撕对面的同僚,但此刻却只能无能狂怒:“这句话如果等我彻底吞噬整个星球的时候,你还说的出来,才值得人惊异。就你这等只能逞一时威风的人,有何面目目中无人?”
“只要没有以后,那就谈不上一时威风。怎么着,难不成我能眼睁睁看着你摧毁一切吗?”
要是真等对方吞噬了整个行星,那就都不用玩了。仔细想想,走到这一步基本上就是必然。这吞星者没有准备好可以让他过渡前期的东西。
“那既然如此,就玉石俱焚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决心可以说出没有以后这种话!”
藏在小太阳里的极枭长啸一声,高能的激光喷流瞬间射向脚下的岩浆裂口,瞬间把脚下的岩浆池炸出一个大洞。岩浆池中间瞬间出现一个空腔,洪水自空腔灌进岩浆池中瞬间引发了第二次气化体积膨胀,短时间内立刻引发了第二段扩张。
然而都这样了,那引地心之火的人依旧没有被炸出来。岩浆火舌从两边被剥开的方向精准地刺向他所在的位置,转瞬间结束了战斗。
无足之鸟,触底即死。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靠近试图研究的核心,核心就走下了历史的舞台。
飞升是相斥的,这种情况理所当然。每个文明几乎都只会有一个飞升者。飞升得越早,相斥就越严重。他们的飞升实在太早了。
远处整理思绪的人和副本的副本在远处遥望这过快的变革,完全无法跟上脚步。
“又是这样。还是得亲自动手。”
透过副本的副本的眼睛,那一直在看戏者看清了情况,摇一摇头,抬手拍向了一边瞬间生成的按键,被扭曲的战舰瞬间被某种力量凭空抬起,立体的巨大战舰瞬间被压扁成一片更薄但面积更大的飞行器,整个变成了一个横向的盾牌。整个飞船不扁的区域,只剩下了几个节点处绝对黑体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