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氏通过快速并入网络,非常迅速地进入了这巨大狐山的核心区域,力图快速部署他的计划,通过有限的时间,尽力埋下以后可能拯救他的伏笔。
但正如他一开始就不觉得拉这么多妖狐下水可以线性拖延时间一样,丧钟果然没有留下多长时间便搭上了他的肩膀。
“足够了。我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这里可远远不是终点。事实证明,你的冒进并不适合我的计划。”
那个人还为诛杀找了个借口,搞了些多此一举。被与自己情感系统隔离的无名氏并不知道该如何反推其特点。不过有一点推导不需要提示。在这种核心地带诛杀,而且还是说要保持隐蔽的状态下诛杀,那方法基本上就没跑了。
能这么快赶上他并且不留痕迹,那些并入网络的人的自我意识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他今天恐怕就要永远跪倒在巨大的代价面前了。
不过心无杂念的他自然是早就把握了很多东西,早有准备,不孤注一掷的人运气差不到哪去。
“这个气息,你莫不是就是我儿说的那个独尾妖狐?”
人脑是难以多线操作的,就算是电脑的速度干这种事也难搞,那人自然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同时在这里一个一眼看出强度的大妖狐面前同时控制两个。
无名氏成功躲过一劫。那人一下控制了那么多,磨合期现在完全没过。那人现在解决不了他,还可以费心去磨合一下另外几个,顺便听他这里的广播。
时间很重要。就算不多。
这势力首领显然有话要说。无名氏在其指引下很快来到一个密室入口。这首领扬手打开一个墙壁,一道楼梯很快出现在无名氏面前。
无名氏对于这不应该属于兽形妖狐的建筑立刻提出了质疑。
那首领看一眼面前的楼梯,长叹一口气,之后竟原地站了起来,竟就这么化作了人形。
“我与你坦诚相见,也希望你能和我坦诚相见。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并不在无名氏的计划之内,但也可以在计划之内。
“妖狐内部向来因此撕裂,结果造就这场撕裂的首领却是非撕裂思想的吗?”
那首领听无名氏如此发言,悲从中来,又长叹一口气。
“这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不得不做的免死金牌啊。若没有内部激烈的撕裂,妖狐岂不是做了出头鸟?你看我们妖狐擅长的领域,是那种适合维持兽形的种族吗?”
无名氏片刻沉默,问道:“弱小是免死金牌吗?”
“不是。但弱者没有选择的余地。”那首领果真坦诚相见,不藏着掖着:“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当那个胜利者呢?可惜我妖狐族上万年积累,取长补短,却还没来得及熬出头来,就被横空出世的折了基业,直不起腰来。”
这么说确实挺惨的,但无名氏年纪还小,并不清楚。
无名氏没有接话,那首领却已经沉不住心中怨念,直接继续说了下去,这怨气就差破口大骂:
“谁知道半路这一直看不出一点起色的人,竟横空出世些这么个玩意!人类那边我们早有涉猎,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有大影响的事,不知怎么就突然蹦出来这么些个与其他人类基本上没什么相同之处的家伙,直接砸了棋盘!这么多年了,至今都没有跌落神坛,这完全就是把妖神天庭换了一批主引导者,变得更加难以触及,拆了我们原本的基业,还有什么?”
那首领情绪相当激动,无名氏不必共情也感受得到他的愤怒。实在太惨了。
“只可怜我那些为崛起努力奋斗的兄弟们啊……他们一个个为了妖狐的崛起而付出生命,结果却不仅没有成为新世界基础下的烈士,还被翻到了深不可测的阴沟,连我都不敢悼念他们。他们这些拥有如此崇高觉悟的革命者,却成了不能被提起的无名氏,成了抱着新世界美满的蓝图,微笑着倒下,却翻进无尽深渊的前代车辙……”
那首领很明显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朋友此刻或许活灵活现地又出现在他眼前了吧。
无名氏此时无法感知到他自己的任何感情,不知如何共情。此时拉进两者关系或许是最好的机会,但他却难以把握。
无名氏沉默良久,到最后只说得出一句:“那你有计划了吗?”
对话一时冷场。
这种问题确实并不合时宜,但对于无名氏面前的状态来说,确实正常。
“我有的是计划。但弱者有弱者的悲哀。”那首领最后还是接上了话。这话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不难接的。
“确实,弱者有弱者的悲哀。”无名氏想起很早的事情,“强者的胃口就像喂不饱的鱼,弱者豁出性命,最后也可能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不如工具。工具够简单的意义起码不至于跌落至此。”
如果那个首领足够敏感,他又作了大死。那首领刚刚说了他牺牲的战友。
“正如推翻棋盘的人是横空出世的,有的东西与陈旧认知并不相符。我们做个交易吧。”
说
着,无名氏又拿出了那个东西。
那首领本来是找他谈条件的,没想到交易却由无名氏提出来了。
说实话那首领已经有点被他气到了,但他自己的计划一直在劝解他。
在劝解尚未完成,但他也尚未勃然大怒之时,他接过了那个东西。
他们的对话是被远程监听的,那个人听到他提出条件,早就坐不住了。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认知清洗就远程启动了。如果那个首领有注意,微小的变化已经在无名氏的表面出现了。
但那首领的注意力不在别处。
无名氏成功了。那个首领强大的力量被倒吸进那个标记,那个标记直达那个人认知尚浅的领域,彻底砍下了袭击者的手。
在精神控制这个领域,人类还是远远没有赶上正常的妖狐。妖狐的传统科技树与远程控制的互补性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