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帝躺下之后翻来覆去睡不踏实,难受得很。
他这即位之后大力发展国家军事,绞尽脑汁改革,试图挽回原始社会形态导致的败局,想要趁国家还在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尽力快速成长,防止不可避免地吞下长久以来发展缓慢的苦果。
一直以来,即使发展的再缓慢,他都未曾气馁过。毕竟他还有的是时间,他还没到只能坐以待毙的时刻。但这次的飞来横祸,却结结实实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他努力的资本瞬间被现实重创,砸的他喘不过气来。一切都瞬间脱离掌控,几乎没有丝毫过渡,完全没有留给他一点机会。
他无论怎样睡不舒服,只觉得浑身难受,终于躺不稳坐了起来。
但就在他睁开眼的瞬间,他皱着的眉头一下失去了力量。
这里哪里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皇宫,这里完全就是荒郊野外。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睡着过,可却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他整个人一下从地上弹起来,猛地把手伸向腰间,玉佩果真已经不在。
皇族家传的玉玺保存着皇族智慧与力量的结晶,而皇帝随身的玉佩则是幌子。除了皇族的继承人以外,举国上下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点。而玉佩本身则是一种远程借用玉玺力量的陷阱,凡是不知该怎么接触玉佩的,那必然是触之即死。
这开仓放粮照理来说还能撑几天,自己怎么会今天就这么躺在荒郊野外,还是活着的?
他一时无法锁定叛乱者究竟是谁,但该做什么他却清楚得很。
在全国几乎所有地方,都是说皇帝压倒性的力量源自于玉佩,所以不论叛者何人,只要出手夺去他的玉佩,就已经中计。
他不多思考,原地起身,纵身飞上高点,确认皇宫方向之后,毫不隐蔽直接飞身冲向皇宫。
……
现在时局动荡,不安因素增加,正是皇城警戒加强,增加驻军的时候。平时防备刺客基本上都是直接靠威慑力,过滤刺客的强度就足以,但现在这种混乱的时候,警戒就不能那么敷衍了。
突然从那么高的经济水平降级至此,这警戒等级自然原地起飞,原本夜晚还算安定,值班人员甚至可以偷偷睡一觉的皇城,一下就驻扎进了大量军团,各个将领士兵几班倒,不夜城从市民阶级的不夜城变成了军事层面的不夜城。
两个忙了一天,就要倒班的值班将领坐在塔楼里,终于快要等来倒班的时候。
“这一天快累死……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一个将领脱下快把头闷出痱子的头盔,不禁叫苦。
“你还叫苦。”那准备和他倒班的将领喝一口茶:“这部队天天围着王城一顿巡逻,就算三班倒,也可比咱们累多了。”
“累不累什么的。”那脱下头盔的将领抬手扒拉自己的头发,这头发早就彻底湿了,整个粘在头皮上。
不等他继续说出下句,面对着门口的那个来换班的将领就一下突然原地站起,不顾手里的茶一下放不稳倒出来。
“怎么了?”那背对着门口的将领不知发生何事。
那人咽下口中的茶,声音突然炸雷一般响起:
“有刺客!”
这声音还是相当有穿透力的,冲在前面的皇帝几乎是刚冲过结界就听到了。
看起来这警戒系统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
但现在不是满意的时候。现在他必须去抢回自己的宝座,快速把反叛者抓起来。
他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什么叫祸不单行,他现在只想快速解决自己可以快速解决的麻烦。
就算防御部队反应再快,以他的速度,也是来不及集结的。如果他足够快,还是来得及在任何变故发生之前解决问题的。
不过防御系统显然是不认识皇帝的。
周围的空气好像瞬间增大了密度,一股巨大的阻力突然好像把他摁进深海,周围的地面瞬间亮起,照亮整个皇城。
这个乌托邦的科技显然不会全靠人力安保。
他知道这个东西,这种自动安保就是他下令补上的。与历史久远的连城核心区相比虽然真气强度不足,但系统只强不弱。
被动跟踪入侵者方向的隐藏防卫炮当场启动,门口石狮无实体的脉冲弹头几乎是瞬间就已经到达了目标位置。
但之前说过,玉佩只是个幌子。只要离玉玺足够近,他并不需要把玉佩随身携带。
足够直接把入侵者半身直接蒸发的弹头打在他身上,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皇帝完全没有为此分心的打算,面对阻力如履平地,丝毫没有减速地穿过区域,转瞬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现在还没过去多长时间,他杀进这房里,对方绝对来不及逃走。就算再利落,没有足够强度的支撑,都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走。
可以借用玉玺力量的他,速度是绝对可以达到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这里的减速场就是无形的城墙,他进
来之前说长城,他进来之后就是监狱。
除了他自己有能力随时穿越这减速场,几乎就只剩特殊的无实体炮弹了。
但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一个身影闪电般杀来,一枪毫不留情直刺向他的脖子。
这哪里是别人,这不正是自己的贴身侍卫吗?
“你要造反吗!”
这皇帝可完全没有料到他竟会加入造反队伍。自自己改革以来,军队几乎是迎来一轮大换血,这些将领侍卫,可基本上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而这个时候,自己对其有恩的人竟毫不犹豫把枪尖指向自己?
枪尖被轻而易举弹开了,可他的心却一阵绞痛。
正在这时,皇宫的门打开了,那他要找的罪魁祸首直接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自然无心缠斗,他提拔的人们没有一个可以伤他分毫。现在他只想知道是谁登上了他的位置,他最该肃反的人是谁。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抬手,熟悉的气场,熟悉的运功。
这个人,不就是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