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只手好像假的一般的人在黑夜之中前进,夜行到天都差不了几个小时的他终于在翻过一座山之后看到了久违的灯光。
这个地方不知为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那么大范围内都没有一个小村,不想在野外停留的他都快走到天亮了,才终于看到久违的灯光。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在到达这里的省会之前看到灯光了,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再往前走不了多久就会到省会城市所在的地方了。
他来的时候就路过过省会,虽然换了路线,但他对自己的方向感还是相当自信的。都走到这了还这么久没见灯光,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路上莫名其妙地不会出现什么村子可以歇脚了。
村庄确实是没看到,但他透过林荫却看到了一整个堪比省会的超大陌生城市。
他刚看到这城市的时候愣神了好一阵,不论怎么回忆都难以把面前这个庞大的城市与自己记忆中的省会的结构联系在一起。这巨大的区别一度让他感觉自己失忆了。
这大半夜几乎完全黑下来的没有夜市的奇特城市,怎么看都没法与记忆中那个省会联系起来。这个城市的灯光就好像是数道用缺口的刀撕开的伤口一般,稀少而不规则。
总不至于是死城吧,这么大的城市……
那人拿自己带鞘的剑当拐杖一般支在地上,看着这城市心里直犯嘀咕。
在那里短暂地犹豫之后,回过神来的他还是决定靠近那个城市。
毕竟这么大一个城市,虽说没有夜市很扯,但相比而言说是死城更扯。虽然他算不上什么高人,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各个方向的田都是有东西的。
顶多是有点不合常理而已。
这人不再犹豫,低着头继续向前面的城市方向走去。
虽然天没几个小时就要亮了,他也不打算歇着,但他还是趋向于走有人的路线。
毕竟这一路上这么远都看不见一个村子,怎么想也不怎么对劲。见见人压压惊也挺好的。
但是事情与他猜想的并不完全相同。
突然之间,有什么声响从他的感知中消失,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动物发现了人,挪一挪躲一躲很正常,仅仅是突然停止了动作其实不足为奇。
但这些东西自然都是相对的。一个人突然隐藏气息不动了和普通野兽突然屏住呼吸,那种感觉完全天差地别。他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
都这个点了,还有什么野兽没有睡熟吗?
他眉头稍皱,轻轻地靠近了那个动静突然变化的方向。常言说艺高人胆大,虽说他不是什么艺高之人,但他手里的剑可并没有他这么弱。
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那到现在还有后遗症的胳膊现在可还挂在他身上呢,这里能碰到的挫折与他所见过的那个怪物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人不管不顾地轻轻靠近那个方向,好像是在隐藏自己,但很显然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处在明处的那个。
那刺客联盟大晚上来搞事的杀手早就去按照计划正常推进,就算现在突然发现有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危险区域,他想变成处在暗处的那个也轻而易举。以大多数刺客的专业,实际上行动被发现这种事本身简直不可思议。
只是他还是大意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大晚上的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不明身份的人。
不过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他自己大意了。毕竟平时刺客的工作不包括挖坟。
刺客们虽然基本上天天都能从各种途径中看到尸体,但下葬的经验还是比较少的。毕竟在这里,在他的这个隶属分支里,尸体那都是要用来复活控制的。
就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要埋的这个人其实也能复活。他按计划要把这个人埋了,其实就是为了用结实的棺材和土确保这个人爬不出来,活活地把这个人和带来不死的蛊一起饿死。
这就是刺客联盟再普通不过的计划的一部分。
提前偷偷给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但在把守的地位,且存在感不强的人种蛊,然后找机会趁机把他偷出来抹脖子,然后把足以毒死全城的血放干留在那井里,最后把人一埋,行云流水地解决问题。
到了最后,这个被活埋的可怜虫甚至还可能被当作刺客联盟的卧底。
不用说这里的,这种行径对整个刺客联盟的各种各样的刺客来说都再平常不过,最大的区别也许就只有普通人不需要埋,只要曝尸荒野就行。
不过就像数学,问题这种东西是活的,是可以转化的。说到底,其实他需要活埋的人就只有一个而已。
这个一只手不好使的这位,完全可以传统地解决。
那专业的刺客很快就找到了最熟悉的解决问题方案,如同一根离弦之箭,在黑暗中爆射向刺客联盟。
那个被突袭的人算不上什么高人,这下突击要给他躲自然是完全来不及的。
但是,他的剑可比那当工具人都轮不上号的小刺客要强太多了。那人还没来得及感
觉到什么,那剑已经一剑挥出之后自信收回,甚至那鞘都没来得及倒下,就再次被剑找到收回。
而这早就发生的时候,他本人都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看到了一个怕是已经活不下去的人倒在地上。
刚开始他着实是吓了一跳,就算是尸体,突然砸在自己面前还是相当吓人的。
不过他哪这么容易就吓到,不用多给时间他就已经恢复过来,看向刚刚的位置了。
要说印象深刻,那地上此时躺着的那血都已经放干了的人可比瞬间被秒的刺客带给他的印象深刻。
他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刺客是在盗墓还是怎么着,伸手去荒唐徒劳地摸那人的鼻息,被一种特殊感觉侵染的他总感觉自己手靠近那尸体也很快随之冰凉起来。
于是,他最后并没有把那个人像那刺客所计划地一般将人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