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传到胡轲耳朵里却无异于一声炸雷,他实在也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好小子,竟然敢在这种事情上给本官埋下陷阱,我看你小子可真是活腻了。”这边还不等胡轲开口,突然觉得自己被耍的毛骧这个时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毛大人,方才那些话可都是遵从你的指示说的,不是您说的让我随口报上一个来,这我哪儿知道定远县有没有西岭乡。”胡轲当即开始喊冤。
“你以为这世间就你一个聪明人是吧?在这种任一个本地人就能看出来的地方跟本官耍诈,你这小子这用心未免有些太过狠毒。”毛骧此刻情绪已经变得非常激动,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使出了这般手段,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还敢跟自己耍心眼。
“冤枉啊,我向天发誓,我绝对不是在此事上故意为难于指挥使大人您的。”胡轲心里的无语有那么大。
“你放屁!”听到眼前这个家伙被自己抓了先行还在为自己辩解,毛骧这个时候也放下了最后一次当官员的矜持,直接开口大骂。
“本官不是潮州人,对于这其中的细枝末节自然不清楚。可你小子实实在在是在潮州长大,如果你说你不知道潮州定远县没有西岭乡,这却让本官如何信得。”毛骧的火气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胡轲现在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虽然他继承了这个明朝人的身体,可是这副身体原本的记忆就是一个在乡下略微读过几年书的穷小子。
能够知道滁州有个定远县,那都是拜村口说书的瞎子老李所教。至于定远县下面到底有哪个有哪个村,那个从小到大就没出过自己村子的少年,又哪里去有渠道知晓这些信息。
而穿越者胡轲本身就压根不是滁州人,连自己所在市的市长都不知道是谁的他,又哪里会去了解到这般不常用的知识。
“老王动刑,这家伙真是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本官就是再有耐心也此时也被你消磨光了。还说什么你发誓,你一个总共没几天活头的家伙,发誓有什么用?
是天上降下十道惊雷把你劈死,还是被刽子手直接砍掉脑袋,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有事好商量,你要不满意方才的口供,我再说一遍便是了。”炽热的感觉再一次靠近自己的额头,胡轲的惊恐也再一次被放大。
“先前本官只觉得你是一个心思肤浅的聪明人,无非就是嘴皮子利了点儿见识多了点罢了,现如今再看你小子的用心之险毒,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你明知道这份口供涉及到胡惟庸,最终一定会被呈到陛下的案头,却还在这种关键的证据上给本官耍心思。你现在在这里向我求饶,但你给本官埋陷阱的时候可曾想过,要是让陛下看见你这份口供,陛下会对我作出什么惩罚来。”
毛骧如今所呈现出来的怒气,已经达到了一种胡轲完全看不懂也理解不了的地步。
“我说毛大人你这有点想的太多了吧,陛下虽然英明神武,但日理万机的他又哪里会看得出这其中小小的破绽来。”
“还跟我装糊涂是吧,那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这要放作旁人、甚至是太子殿下来看这份奏书,本官也不会愤怒至此。可是这唯独陛下绝对会一眼就超出这其中的破绽。”毛骧冲着胡轲恶狠狠的说道。
“毛大人这话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吧。”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胡轲这个时候,不由的用眼神向外面的走廊瞅了瞅。
“潮州的上一级,乃是凤阳府!”见胡轲还在跟自己装糊涂,毛骧直接把最重要的由头给点了出来。
而经过毛骧的这一提醒,胡轲才终于意识到为何毛骧会产生这么大的怒火。若自己这份口供。最终果真被呈到朱元璋面前的话,那么毛骧这个家伙八抽逃脱不了和自己一样的命运。
作为一位帝王,朱元璋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自己手下人跟自己撒谎。
包括这次的胡惟庸也一样,在早些年胡惟庸做的一些事情,朱元璋并非是不知道,甚至有其中不少事都是他亲自允许的。
无论是在斗垮杨宪或是逼刘伯温下野的这么一些过程当中,胡惟庸没少使用一些朱元璋不喜欢的手段。
不过之所以朱元璋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为难胡惟庸,甚至在这之后还将他一手送上了中书省左丞相的位置,就是因为胡惟庸并没有将他先前的那些胡作非为对朱元璋隐瞒。
不过当他后来再丞相一位上坐的久了,之后他的心思却发生了转变,以往对于朱元璋没有任何隐瞒的他,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正是这种不该有的奢望,使得最终把他整个人断送在了自己无尽的野心当中。
而今天自己无意中给毛骧挖了一个巨坑,若不是老王这家伙多提了一嘴,那么自己日后在黄泉路上溜达的时候,极大可能遇见从后边朝自己撵过来的毛骧。
想明白这些细节之后,胡轲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遗
憾,自己若是真能把这家伙也带走那多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