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你小子面生,看你这样子倒也应该就是刚来诏狱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家伙和魏文进那样的杂碎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要跟你多说一句,跟着那家伙混没有前途。
别看他现在风光无比,到后边终有他倒霉的那一天。”
壮汉说完,用手狠狠的拍在了胡轲的左肩膀上。一时间,剧烈的疼痛直接从肩膀处钻进了胡轲的脑门儿。
然而此刻的胡轲却生生的将这种疼痛给压了下去,现如今面对面前这两个狱卒,身上就是再痛苦也不能把自己有伤的事儿暴露出来。
“多谢大哥提醒。”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胡轲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他是单纯因为疼痛而提出来的说话语气,放在对方的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
“听这语气,你小子这是不服气?”壮汉的眼神骤然瞪了起来,说话间另一只手也猛然过来,搭在了胡轲的另一个肩膀上。
瞧着他现在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若是胡轲不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不介意就地给这家伙两拳。
面对此情此景,胡轲当真就想抢过一把刀子来把这家伙给囊死。
不过毕竟身体上有伤,还接连被这个家伙伤害,这样的想法对于胡轲而言也不过就是一场奢望。
而就在胡轲陷入两难的时候,另一位狱卒开口说话了。
“好了大哥,好言不劝该死的鬼。人家可是魏文进的心腹,你这样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话,他自然听不进去。”
说话间,这名稍显瘦弱的狱卒把壮汉往后一扯,再让场上剑拔弩张气氛平息的同时,也让胡轲这边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那壮汉经过身边同伴的一提醒,这个时候也决定不再跟胡轲计较什么。
他心里面的怨气完全都出自于魏文进这个家伙,此刻对于胡轲表现出的不满,大抵也是来自于这个根本原因。
也正是因此,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必要跟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计较。
“你既然要进到这牢房里面去,就过来登记。把腰牌卸下来让我看看。”瘦弱的狱卒对着胡轲说道。
胡轲这个时候也别无选择,只得朝着桌案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腰牌慢慢卸下。
昏暗的灯光之下,那名狱卒递过来一本登记簿子。
胡轲打开簿子一看,发现这个封皮都皱了的登记簿里面,记载的出入信息倒是极为详细。
甚至于当他在翻阅的过程当中,甚至在其中还看到了毛骧的名字。
不过好几次毛骧名字出现的时候笔记都不甚相同,很明显,这都是其他人替昔日的指挥使大人代劳的缘故。
“就搁这儿登记,把你来的时间,随身携带的物品,以及要来的目的都写清楚了。若这有不实之处,在今后要是被人查了,出来哪怕魏文进亲自出面,也不见得能把你保下来。”
瘦弱的狱卒说着便给胡轲丢过来了一支笔,因为胡轲没有主动伸手去接,这支笔最终落在了桌子上。
与桌面碰撞的一瞬间,笔尖饱满的墨汁瞬间泼洒在了桌案之上。使的那张本就被泥污包浆看不出颜色的桌案,这个时候更是又蒙上了一层黑色。
不过无论是胡轲还是方才那个故意作出此等行为的狱卒,在这一瞬间都没有选择开口说话,只是互相带着怒意瞅了一眼。
对方这种小动作胡轲心里清楚,这家伙之所以把笔沾满墨水扔过来,就是想让自己在接过笔的一瞬间被溅上一身墨汁,以达到给自己同伴出气的目的。
而这个狱卒不说话,则是因为自己的小动作没有得逞,现在显然不是长脸的好时候。
这样的小插曲结束之后,胡轲也不再犹豫,走过去重新拿起这支笔,便准备在册子上留下自己的大名。
然而在下笔的一瞬间,他的胡字的那一横都写了出来,却骤然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太一样。
“赶紧写呀,等你写完了,我们俩还上去救火呢。”看见胡轲的动作顿了一下,一旁的狱卒立刻厉声催促。
“做人不要太猖狂,你看看,跟着魏文进混了两天,竟然就把自己的姓给忘了。
好好想想你自己叫什么,别一不小心忘了祖宗,整个假名假姓出来。”那位壮硕的狱卒也立刻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胡轲这个时候虽然心里起了脾气,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目前还不是他与这两个人还击的时候。
于是乎,他手腕一转,便在登记簿上留下了王胜这个名字。
做完这一切,胡轲转身就准备去墙边去那把钥匙。然而他的步子才刚迈出去,身后却再一次响起了那名瘦弱狱卒的身影。
“慢着!”狱卒的这一声喝止中充满了急躁。
此时眼看着自己距离进入这的牢门只剩下最后一步,可被人家这么一叫,胡轲也职得定下脚步,回过头来问道。
“又怎么了?”胡轲的语气同样不太友好。
“你真的叫王胜?”瘦弱狱卒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向了胡轲。
被人这么一盘问,很清楚自己用的是假身份的胡轲,这个时候心里再次一紧。
“腰牌在此,你若不相信的话自己过来看。”胡轲佯装愤怒的说道。
此刻虽然已经有了一丝紧张,可是他明白这个时候坚决不能露怯,对方越是逼问的紧自己就越要坚定。
这一回也不等瘦弱的狱卒发话,那位壮汉直接一步跨了过来,然后抬起手就凶狠的将胡轲手中的腰牌抢了过去。
对方一边端详着这个令牌,一边不停的用眼睛打量着胡轲。
他这副多疑的模样,让胡轲的心再次不安了起来。
“看完了就早点把令牌还我,以你们俩的身份,还没有到敢没收我腰牌的地步。”
看着对方久久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胡轲在平息了心里的紧张之后,反过头来也催促了对方一把。
“哼,万万没想到昔日毛骧手下的心腹王胜,现如今转头就成了魏文进的走狗。你小子这翻脸的功夫可着实让人钦佩。”
壮汉这个时候只用两个指头拎起了胡轲的腰牌。
看他模样,他手里拎着的仿佛不是通用的腰牌,而是一块儿臭不可闻的脏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