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轲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对面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矮个儿,这个时候心脏也因为惊恐而骤然停了一下。
然而这件事还是来的太过于出人意料,无论是胡轲这个时候还能挣扎着避开自己攻击的这件事情,还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那支可以当做武器使用的破毛笔,都使得这个全力冲锋过来的矮个此刻无比后悔自己方才莽撞的行动。
不过此刻后悔也已经晚了,尽管他已经使出全力想要改变自己行进的方向来避开胡轲的动作。
可是对面的胡轲也不是吃干饭的,看见这家伙有意要躲他也当即转变了手头动作的方向。
最终因为对方的身体这个时候已经非常难以扭转回来,胡轲的手上露着尖儿的毛笔不带一丝商量的凶狠扎进了他的脖子。
紧接着只见刚才那个还意图取胡轲性命的人,这个时候狼狈跌落在了地上,单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用一种异常惊恐的眼神瞪大眼睛看着胡轲。
经历过方才这么一番艰苦的鏖战,胡轲这个时候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转过身来靠在墙角的他贪婪的呼吸着诏狱里这并不新鲜的空气。
最后在身体略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胡轲赶忙挪过去准备在那个高个子衣服上扒拉下几个布条。
不过上了手之后他才发现,这家伙穿的飞鱼服质量有点好,自己的徒手想要撕开还有点难度。
于是胡轲再一次转过身来,从那个捂着脖子一直颤抖的矮个手中一把抢过他的匕首。然后在高个的衣服上连续划拉了好几下之后,终于把他的外袍砍成了一条一条的模样。
最后胡轲又走过去,将之前吊自己的那根绳子一刀砍了下来。
在和方才那些布条缠在一起之后,绑上一个重物对着刑房上方的窗口一扔,片刻之间一个可供自己使力的绳子,就这样挂在了刑房窗口一根不太粗的木杆上面。
早在上一次自己被毛骧折磨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间刑房的窗口比普通牢房要大上许多。
并且那硕大的窗口上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缘故,并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用铁条封死而是只用了木框封堵。
之前那次因为被毛骧折磨的太惨,他没有条件也没有能力去那个地方突破。
然而这一次当自己又被对方押到这间熟悉牢房的时候,他心里第一时间,就又产生了越狱的想法。
并且在看到押送自己的那两个铁憨憨完全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这就更让胡轲心里那颗逃脱的心跳动的更剧烈了一些。
于是等他被对方绑起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一套可以执行的对策。
虽然最后的结局比自己之前预想的要更惨烈一些,可是大致的目的还是达成。
现如今两个看守已经被自己暂时制服,一个晕在那里不省人事,一个捂着脖子显然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
对于胡轲而言,自己现下需要做的便是抓紧时间将逃脱的最后一道屏障给打开。
虽然不知道这套窗户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急于出去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的胡轲,这个时候也没了更好的选择。
前几日他花费了重金贿赂了老王,而老王这家伙不单单是当时把胡轲给放了下来,更为重要的则是他给予了胡轲一条相对靠谱的消息渠道。
而正是通过老王的消息胡轲这才得知,自己的父亲在被抓紧诏狱之后便生了重病,这些日子身体情况越来越差,看上去就是一副没有多少天活头的样子。
这个消息传来之后,立刻让胡轲内心紧张了起来。
虽然对于穿越者胡轲而言,他对于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毕竟他在穿越那一刻,还没来得及跟父亲寒暄,亲军都尉府那群穿着飞鱼服的人马便已经来到了村口。
但是这一世的自己终究是人家的儿子,父子之情连着心,听到自己这位便宜老爹快要不行了,胡轲的内心还是不由得悲痛了起来。
并且他心里仍然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无论如何都要赶过去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
胡轲知道,这是这个身体里上一具灵魂所残留的最后一丝期望,也很有可能是那个被自己替代掉的家伙至今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份念想。
于是乎,自从得知这个消息的一刻开始,他的内心便一日不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之中。
那一日他背过身去偷偷的哭泣,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胡轲承认自己现如今的这一些做法多少都显得有些疯狂以及匪夷所思。
毕竟通过和朱汜那么长时间的交谈,他也知道诏狱的防范措施远不止监牢里面这些铜墙铁壁一般简单。
突破了这一重围困之后,外面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自己。
但是此时的胡轲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帮那一抹残留的灵魂完成这个最后的愿望。
他终归是要被砍头的人,早死晚死对于他而言,却也没有那么大的分别。
可若是死之前还能最后疯狂
一把,他倒也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并且他所要做的也并不是彻底的从诏狱这个地方逃脱,他不过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个短暂获得自由的机会,以使自己能够在诏狱里边摆脱约束,从而见上自己父亲最后一面。
随即眼看着希望已经来到了眼前,胡轲也不再多想其他的事情。
抬起手用力的把自己搭好的布条使劲的往下拽,最后在受伤的左臂堪堪力竭的一刻,那木质的窗框终于被他强行拽断。
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胡轲也再一次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直接他将刑房里面那张桌子挪到了这个天井的下方,随后又取过了那把椅子落在桌子上。
可是这个时候又遇到难题出现在了胡轲面前,尽管自己已经伸直了胳膊,可是现在整个人距离窗户的外沿还有大约一个手臂的距离。
而无法抓住窗户的外延,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地方可以使力,如此一来把自己从这个地方拉出去根本就无从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