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局促。
打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猜到萧金雅出身肯定非常不俗。
也正因如此,她的架子比别人都略高一筹。
在他看来,从身居高位变成一介平民的感受应该就跟他高分毕业,被称为天之骄子,结果拿着几千块工资当牛做马不尽相同。
所以,他格外的怜惜她。
“给大夫人倒杯水吧,她也受苦了。”他蓦然开口:“我是个男人,不咋细心,以后你们姐妹几个互相多照应着,金雅是正妻,在你们当中也算是地位最高,你们要敬重她些。”
小妾们闻言都很听话,主动给萧金雅递了水,又拉她坐下。
萧金雅怔怔的看着林言。
他的笑容落进她眼里,仿佛是在说,你可以不用拘束,我会多尊重你一些。
不知怎么,萧金雅有些感动,甚至想哭。
自打流落民间以来,她就再也没感受过如此温情。
没想到林言看着粗糙,却会如此细心的照顾她的感受,甚至她觉得,留下来给他当夫人其实也挺不错……
傍晚,李家大宅。
家主李光祖急的团团转:“茂松这个熊小子真是被我给惯坏了,竟敢冲撞到知府头上,幸亏那不是个做事狠决的主,不然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李兄,你先别急。”何县令不紧不慢的说:
“虽然人已经被关进去了,但是咱们还有机会,只要你争取到知府的青睐,然后我再向他求情便可,其实今天本来我有机会化解此事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非要跟我争高低,一个臭摊贩还想傍上知府,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光祖一屁股坐回太师椅里,露出阴毒的眼神:“不管他是谁,能跟我李氏抢东西,都得让他付出代价。”
“我永远支持李兄。”何县令笑道:“时候不早,我该回了。”
“何兄,这次多亏有你照应着,这对夜明珠你拿去。”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咱们都是老朋友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何县令还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夜明珠,迈着愉快的步伐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李光祖肉疼不已,那夜明珠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担心姓何的反水,他也不知道拿出看家的宝贝。
幸好对手实力应该不怎么样。
他很有把握拿下这次竞争!
翌日天刚亮。
林言打点好板车,载着几个娘子赶往县城。
今日,她们打扮的格外华丽,衣服都是林言用豆浆在村里找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换的。
一边儿驾马,他一边儿问:“我教给你们的,都记住了吗?”
姑娘们羞涩的应道:“记住了。”
“到时候千万不要害羞,每一个客人都要认真对待。”
“是,夫君。”
嘱咐过她们之后不久,就到了摆摊的地方。
不着急开摊,林言先端着几杯刚煮好的豆浆流窜在周遭的早餐摊子上。
他向几位卖早点的老板提出合作,豆浆跟早餐搭配着买,可以打折。
那些人早就眼馋他的生意红火,也明白一本万利的道理,所以不用林言多说就一口答应下来。
眼看着市集上人越来越多,万事俱备。
林言敲响手中的铜锣:“瞧一瞧看一看嘞,豆浆早餐大组合,减价活动开始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吆喝声很快吸引来了大量的瞩目。
这时,萧金雅展开昨夜赶制的布幌子,上面写着四个端端正正的大字:豆浆西施!
“营养健康味道好,首选豆浆西施,早餐好伴侣,首选豆浆西施!”
“你没事儿吧,没事儿把?没事儿就喝豆浆西施!”
几个小妾手里拿着扇子,一边摆姿势一边大喊广告词,虽然有点儿羞耻,但为了帮助夫君,拉开赢面,她们只能照做。
当然,这广告词还不是最羞耻的……
很快,就有客人前来购买豆浆。
她们微微欠身,面带娇笑的齐声说道:“客官,请尽情吩咐奴家。”
这阵仗,试问整个东安国还有哪家店能给的出来?
甭管是看“西施”的,还是来品豆浆的,总之来客是人山人海,将小小摊位堵的水泄不通。
如此盛况,萧金雅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些,竟然真的有用?”
她原本还觉得荒唐,花里胡哨的,跟开玩笑一样,没想到经过这么一折腾,客人竟然比前几日翻了倍数!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林言摇着折扇笑道。
拜托!
他可是经历过各种洗脑电视购物广告长大的人,什么噱头、打折活动、品牌效应、推广手段,那些五花八门的营销策略,他不敢说门儿清,但起码能照葫芦画瓢。
不过说实在的,林言也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这么成功。
搞不好他如果不去做科研,还能成为一个广
告传媒大亨!
林言沉浸在喜悦中,倒是没有注意,人群里,一名小厮匆匆离开,马不停蹄的赶去李家布庄,将情况传达给李光祖。
“咚!”
听完汇报,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岂有此理,他竟然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来取胜,可恶至极!”
为了赢得比试,他特地拿出了本打算压到年底高价卖的几款顶级纱料兜售,却只吸引来了几个老主顾而已。
生意太过平常,跟豆浆摊子比较实在相形见绌。
哪怕门店再多,也架不住林言那边几乎万人空巷的势头!
“这个怎么办,难道老夫要输给一个小贩子不成?!”
见李光祖急的面红耳赤,何县令这才放下茶盏:“李兄,稍安勿躁,这这儿还有一手准备呢。”
“何兄,别卖关子,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妙招?”
“管他生意有多好,若是跟官差起了冲突,肯定人人避之不及。”
“可是知府大人盯着呢,你若是派人搅局,岂不是太明显了一些?”
“我当然不能故意捣乱,但如果是他自个儿落下的把柄呢?”何县令奸猾的挑起眉毛。
“请何兄明示。”
“我也是昨日回去之后才知,他那些媳妇儿是从我手底下的官差马六那儿,买的,并且,钱没付清。”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