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苡双扔下一颗惊天大雷,自己潇洒走人了,留下一地狼藉。
林雅的身形晃了晃,绚丽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面色苍白。
她强行忍耐着情绪,跟周遭的客人们道歉:“不好意思,大家玩得开心,我这里还有点家事要处理……”
文潇潇下意识去扶她,被她反手挥开。
扇在手臂上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文潇潇整个人尴尬得脸色爆红。
大厅里寂静一片。
依依上前一步扶住了林雅,母女二人走在前面,宁长安一手插兜,跟在后面。
黎棠低声提醒:“二少,请。”
宁长青如梦初醒,“哦”了一声正要走,转头去看文潇潇:“潇潇?”
文潇潇勉强笑了笑:“我就不去了吧……”
再怎么犯蠢,此时文潇潇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林雅那么喜欢她,也默认了她跟宁长安会是一对儿,那现在就算知道她怀孕了,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尤其是宁长安,也那么冷漠,与第一天知道她怀孕时的关心态度完全不同。
黎棠:“老板说了,您也是内人。”
文潇潇也站不住了。
时刻关注她的宁长青想伸手扶她,她立刻后退一步避开,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黎棠。
黎特助只是微笑着站在旁边,等她跟上去。
文潇潇额上渗出冷汗,还是迈步跟了上去,只是那表情好像要去上断头台。
宁长青的视线紧紧追着前面的人,立刻就追了上去。
黎棠的表情冷下来,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迈步。
*
贵宾室灯光明亮,林雅闭目坐在沙发上,胸膛剧烈起伏,看样子气得不轻。
依依给她倒了杯蜂蜜水,低声:“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林雅接过女儿的水,喝了一口,倏然坐直,锐利的视线转向大儿子:“这件事你知道吗?”
宁长安面色平淡,并不回答,只是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曲着,手中酒杯轻晃,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动静。
林雅闭了闭眼:“你知道……你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是等着看你弟弟的笑话吗?”
宁长安倏然抬眼,那目光黑沉,落在人身上仿佛有重逾千斤的力量。
依依不赞同地蹙眉:“妈妈,大哥也是被害人吧。”
自知失言,林雅抿了抿嘴,神色后知后觉有点胆怯:“对不起儿子,妈妈就是……”
宁长青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傻乐,他没有发觉屋里气氛奇怪,推开门后还回头去叫文潇潇:“潇潇快来。”
林雅的怒气有了转移的目标,她刷地站起来,踩着尖利的高跟鞋,气势汹汹堵到文潇潇眼前,高高扬起巴掌──
“啪!”
清脆响亮的一比兜。
文潇潇捂住脸瘫倒在地。
宁长青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扶文潇潇:“妈!你干嘛呀!潇潇还有着身孕呢!”
林雅冷眼看着文潇潇被宁长青扶起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妈妈你打潇潇做什么啊?”
宁长青急得团团转。
文潇潇只是捂着脸掉眼泪,什么都不说。
依依支着下巴看乐子,一边摸出手机给文苡双转播。
林雅的语气冰冷:“文潇潇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文潇潇惶然抬头,看到林雅冰冷的神色。
她抖了一下,慌忙四顾,想寻找宁长安,然后看到了坐在窗边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那人表情冷漠,视线落在窗外的会场上,只能看到侧脸锋利冷硬的轮廓。
她哽咽一声:“宁哥哥……”
她的宁哥哥没有反应,宁长青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盯着文潇潇:“潇潇,你……什么意思?”
文潇潇的眼中已经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恐惧。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好像脱轨的火车极速飞奔而出,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下意迈出一步,想去窗边的男人身边。
一道巨大的力量箍紧她的手腕,剧痛让她脚下一软,被大力拉回转身,对上宁长青发红的眼眶。
“孩子是谁的?!”这句话简直要被他咬碎了,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颤音。
文潇潇眼泪都下来了。
这次是实打实的哭,恐惧和焦虑让她根本无暇顾及表情管理,五官都紧紧皱在一起,只有双眼因为害怕而瞪大,泪水哗哗涌出。
她不住地摇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一边挣扎一边回头去看宁长安。
可是窗边的男人靠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捏着酒杯,视线自始至终没有分给她分毫。
宁长青妒火中烧,双眼泛起红血丝,死死盯着文潇潇,手中力气越来越大:“文潇潇!”
文潇潇痛叫一声,弓着身子去拉他的手,声音里透着虚弱的哀求:“二少别这样,你先放开我……
好痛!长青,长青你先放开我求你了……”
宁长青看到她哭泣的模样,手劲松了些,但是依旧拉着人的胳膊,微微弯下腰,脸和她只有咫尺之遥。
“潇潇,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文潇潇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长青我不知道……”
宁长青腮帮子一鼓,猝然收紧手中力道!
“啊!”文潇潇疼得尖叫,“宁哥哥救我!宁哥哥呜呜呜……”
“你叫他做什么呢?”宁长青垂下头靠近,死死盯着文潇潇哭泣的脸,声音阴沉,“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求他做什么呢?”
依依挑眉,偷拍的镜头都忘记遮挡。
文潇潇跪坐在地上大哭。
窗边的男人终于动了。
他拿出手机拨号,并没有说话,接通后就挂了。
下一秒,黎棠敲门进来,双手递了一份文件给林雅。
林雅翻看那份亲子报告,目光落在最后的结论上,转头看窗边的大儿子。
黎棠解释:“取样的是母体静脉血样和老大的头发,结论是与男方有父系血缘关系,也就是说,这胎儿的父亲是老大的兄弟。”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哭泣的文潇潇身上。
孩子是宁长青的。
黎棠安静退出去,关上门,全程目不斜视,冷静得好像看不见一屋子八卦。
林雅又看向宁长安。
宁长安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
淳厚的嗓音在屋里响起,冷淡又平静:“长青的头发已经送去检测了,周一会出准确结果。”
“所以,我最后问你一遍。”
他终于把今夜的第一个视线投向了崩溃的人,眼神冷漠。
“孩子是谁的。”
文潇潇瘫坐在地上,手腕还被紧紧箍着。
“长青的是宁长青的!孩子是宁长青的!”
她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