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终于醒了!”
王建话刚吼完,忽然门外冲进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屁孩,带着惊喜的声音说道。
王建听到声音转头一看,瞬间懵圈了。
只见站在床前的那道小身子,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有点枯黄,蜡黄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穿的是打了十来个补丁的麻布。
这小家伙打着一双赤脚,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房子不是现代常见的瓷砖房,也不是瓦房,而是土房,床是木床,轻轻一动就吱吱地响。
陌生的穿着,乞丐般的小孩,简陋的环境。
“难道我穿越了!”王建猛然惊醒。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传来,王建瞬间又晕倒过去,脑海里一幕幕像电影放映一样,仿佛梦境般,又像自己亲身经历过。
“呜呜~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就在王建昏迷之时,耳边传来小男孩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手臂感觉到被紧紧抱住,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良久,王建悠悠地醒来了,摸了摸额头上受伤的地方,痛的龇牙咧嘴。
白天的小屁孩没有在床边,太阳斜照进房间,渐渐地就会日薄西山,留下漆黑寂静的夜。
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唐朝,现在是贞观三年,玄武门事变三年后!
他穿越的这个身体名叫王剪,一个学不成武不就,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年轻人,上个月刚满16岁。
父亲叫王狗蛋,白天那个小屁孩是自己的三弟叫王幺蛋,虽然已经10岁了,可因为营养不良,身体瘦小的跟五六岁的小孩没区别。
还有一个身高体壮的二弟叫王二蛋。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体魄跟王剪和三弟幺蛋完全不一样,壮的跟一头熊一般。
至于他的娘亲,在10年前生下幺蛋时难产死了。
“这名字起的真是...”对于原主父亲的名字和两个弟弟所起的名字,真是无力吐槽。
前天家里的粮食吃光了,二弟又接连几天都没打到猎物,原主饿得不行,于是打起了邻居寡妇养的大母鸡的主意。
没想到出师未捷就被抓个正着,被彪悍的邻居举着一根扁担追赶,慌乱之下绊着一块凸起的石头摔倒,头磕到另一块石头上,原主当场死亡。
刚好王建的灵魂占据这具身体,整整昏迷了一天才醒过来。
根据前身的记忆,他父亲在当地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年轻时参军入伍,凭借强壮的体魄和不要命的劲头,在军中立了不少战功。
后来隋唐大战,隋军战败。
王狗蛋也在大战中断了右臂,索性捡回了一条命,医治好后被唐军放回家。
回乡后,在龙门县找了一份差事,当了一名普通衙役,负责抓捕作奸犯科之辈。
王剪天生身体羸弱,脑瓜子有几分聪明,王狗子便让他去乡贡读书,期望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二蛋自小体魄强健,脑瓜子不灵光但力大过人,王狗子便把一身武艺传承给他,期望他投身军旅建功立业。
好景不长,王狗子在贞观元年得了一场重病死了,从此家道中落。
王剪以守孝的名义不再去乡贡上学,天天混迹青楼赌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短短一年就把王狗子留下的银子挥霍一空。
过习惯了奢靡的生活,最后又打家中15亩旱地的主意,被他以65贯的打包价卖给县里的一个粮商。
有了钱带着两个弟弟继续挥霍。
二弟是个武痴,王剪花大价钱,以25贯的价格,偷偷叫县里的铁匠锻造一把马槊。
要知道在唐朝,私自打造长武器是犯法的。
也就王狗蛋给马家庄的人做过大贡献,这才没人检举
不然王剪的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幺蛋是个吃货,王剪每次去县里玩乐,都会买很多吃食回来,还时不时给他几枚铜钱。
没有收入来源,奢靡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
大半年间银子全都挥霍一空,兄弟三个开始过上有一顿饿一顿的生活。
要不是村里和邻居的救济,他们兄弟三人早就饿死了。
“哎~”王建重重地叹了口气。
前世的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有两个弟弟要照顾,按照目前这个家庭的现状,无异于超逆风的开局。
而且今年已经几个月没有下雨了,王建记得,贞观三年大唐大范围的大旱和闹蝗灾。
大部分田地没有收成,粮食肯定会疯狂涨价。
隋唐本就一直处于战争的环境中,贞观初年整个大唐的人口不到两百九十万户,加上这次旱灾和蝗灾的影响,穷苦农民吃不起饭,到时候恐怕会饿殍遍野。
“兄弟,我占据你的身体,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两个弟弟的,以后我就是王剪,有我一口吃的他们就不会饿着”
王建自言自语说完,感觉身体猛地一轻,仿佛少了点什么。
“幺蛋~幺蛋~?”
躺在床边,王剪大声地喊了好一会也不见幺蛋回应。
于是把身上的破碎麻布被子甩开,翻身坐起来,忽然整个人都怔住了。
在他身子左侧,有一小堆表皮通红的番薯,胖乎乎的番薯身上还沾着泥。
细数一下,竟有24条。
原本心情十分郁闷的王剪,瞬间激动地汗毛乍起。
番薯可是亩产几千斤的农作物啊!糖分多容易饱,储存期更是可达几个月。
这个是神物,有大作用!
王剪轻轻地把番薯放进布满灰尘的箩筐里,又拿麻布紧紧包住,防止被老鼠偷吃。
这些红薯是他们兄弟三人安身立命的根。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按照记忆来到厨房。
把能藏食物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最后一粒米都没见到。
闭着眼扶着土墙,饿的有些发晕。
心里对前身咒骂了一刻钟。
败家!
缓了好一会,扶着墙走到水缸前,往满满的水缸里装了半瓢水。
咕噜咕噜地喝下去,肚子终于有了一点点饱腹感。
把头伸到水缸上方,隐约可见一个俊俏书生模样。
“长得还行。”王剪对着影子笑着说。
一点吃的都没有,王剪只能烤番薯吃了。
从厨房里拿出一些干草和树枝,又从草推里翻出两块黑乎乎的打火石。
把干草卷成一团,两块打火石凑过去快速地敲打,折腾了好久,干草才被点燃起来。
把火堆点燃后,王剪转身走进房间,从箩筐里找了一下,最后选了3条最小的番薯。
把番薯放进火堆里烧,坐在石块上梳理着脑海的记忆。
等待之余,扭着头仔细打量这个对他来说新颖的家。
王家由三间破败的土屋呈品字形组成,还用篱笆围起了个四十来方的院子。
左侧土屋是厨房和摆放杂物的地方,正中间是王剪的房间,右侧的房子是二蛋跟幺蛋的房间。
屋顶上横着几条小腿粗的木头,上面铺着用麻绳捆紧的干草,大雨下的久,屋里就会到处漏水。
院子光秃秃的,沙地被踩的很结实,上面纵横着许许多多练武的脚痕。
真...家徒四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