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想过李书博在虚张声势,可有两名师兄弟被杀在前,他不敢赌。
而且方才一番周旋,他来到了一个非常理想的位置,身旁不远处就是叶昭尸身!
韩崇也是个果决的,估计今日奈何不了李书博,再不逃离昆湖派,过几日,自己家族便有覆灭之危。
他把手一挥,不管剩下五六枚符箓激发是否完全,统统向冰墙处掷了过去。
随后一扭头,来到叶昭尸身旁,手中长刀一挑,捡起了一个纳袋,直接朝南奔去。
韩崇走得突然,李书博从一波乱七八糟的符法攻势中脱离出来时,发现其已经跑出百丈开外,顿时喝道:
“休走!”
他疾步赶上,追出十数息功夫,突然纵身一跃,钻入了道旁一座不大的寒潭。
在旁人看来,二者的脚印完全重合,根本分不出到底是谁追谁逃,甚至连有几个人都难以判断。
而李书博知道,沉入寒潭才是他最佳的保命逃生之路,因为还有未知者在窥伺!
说起来也是运气,在他一意西行时,出于谨慎,便施展风水之术观测脱困之路,没想到真的在道旁一座寒潭中寻到了一丝生机!
但他不敢立刻跳入寒潭,而是在附近布置了陷阱,以期将追赶者一网打尽。
然而,即使叶昭被斩杀,韩崇遁走,李书博心中若隐若现的危机感仍未消除,于是他明白,确实有第三波人!
不明善恶、不见进退,就只是远远地跟着,甚至连神识目光都未飘向自己。
如此一来,寒潭成为最后的选择,所幸当他沉入寒潭底部时,在一块石头下方找到了一个二尺大小的洞口...
一日后,李府后院。
金一仙闭目盘坐,听李书博讲完了途中遇袭和外人窥伺之事,欣慰道:
“你在《天机八卦篇》上确有天赋,卜筮之术不用说,连风水、命理都生了一些皮毛感悟,这很了不起。
至于日前遇袭之事,既已知晓何人出手,你打算在掌门长老面前如何分说?”
李书博慨然道:
“所谓祸不及家人,晚辈并不打算报复叶、韩等家族,但我将会一一清除他们在派中的人脉和势力。
昆湖派可不只是他们的,晚辈既然入了此派门墙,自当考虑长远,以为久计。”
金一仙微笑道:
“如此甚好!至于你说的外人窥伺,能无声无息追踪炼气,还能给你造成心理压力,必是筑基修士。
不过,你以为钻进寒潭便能躲过追踪么?只是一时之策罢了,人家稍微一用心,便能追赶上来。”
说着,他抬眼看向空中,神识传道:
“说曹操,曹操到!敢问哪位道友作弄后辈,又不顾修真礼仪,潜身窥伺?”
“哼!我倒想要问道友,昆湖派乃是冷玄掌门当家,你一个外人安敢坐镇郡城,传授道统功术?”
一缕阴冷的神识从云层中传出,发声者却不显形,叫人分不清到底在何处。
金一仙微微一笑,道:
“贫道付出了一件法器,取得了昆湖城久住资格,并非鸠占鹊巢,道友若是不信,等冷玄道友回来便知。”
“不必了!”
那人断然拒绝,道:
“冷玄掌门既不在,贫道也不好多叨扰,只能以后再来拜会,请恕无礼了!”
声音渐渐远去,而金一仙取出一个枢纽,默念口诀,却听“砰”一声闷响,内城防护法阵上显露一个人影。
他明显慌了,喝道:
“大胆野道!还说没有鸠占鹊巢,昆湖派的山门大阵枢纽都在你手里!”
说罢,他便要往北逃去,只可惜金一仙已经跃至空中,依旧笑道:
“昆湖派包括冷玄在内三位道友均有事不在,故而暂时将山门大阵枢纽交由我保管,道友可不能血口喷人。
再说,你也是客人,怎能不经允许而私闯昆湖派山门?这可是修真大忌啊!”
眼看金一仙越来越近,那人突然掷出一道青玉符箓,口中发狠道:
“你找死!”
符箓凌空变化,生出五色之光,又隐隐传来雷鸣之声,竟是一道五行雷符!
金一仙面露讶色,但并不在意,掐了个法诀,便有一个光环迎了上去,正好将五行雷符圈在当中。
那人本以为此杀招一出,来敌必定授首,谁料五行雷符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
正愣神间,脚下又一个光环升起,将他牢牢禁锢,这下再也维持不住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苦着脸道:
“道友饶命!饶命啊!”
金一仙来到近前,并不立刻问话,而是取走了他的纳戒纳袋,略一翻看后道:
“你近日与镇元宗弟子可有交集?”
那人忙不迭道:
“有有有!贫道陆鸿,同门师妹是镇元宗莲忘上人的妾室,近日师妹突然回到宗门,带来了不少资源典籍。
同时还向同门发布了一则任务,让我们各自去拜访熟悉的宗门,交流交流。”
“交流交流?”
见金一仙目光扫来,陆鸿登时答道:
“这是镇元宗的暗号,就是让我们去查查那些宗门最近出了什么新鲜事,有没有陌生修士之类的。”
金一仙顿时明白过来,此人方才试图溜进昆湖派,并不是打算上下其手。
恰恰相反,他的目的十分危险,因为他是想借传送阵传递一些对自己,对李书博都非常不利的消息!
“道友以为,我是你们交流的对象么?”
陆鸿听金一仙如此发问,已是懊悔不已,同时生出一丝明悟,自己无意来到昆湖派,恐怕是撞对人了。
“不像!不像!道友隐居在如此荒僻之地,明显是不愿介入玄洲修士纷争。”
他信誓旦旦道:
“贫道莽撞,坏了道友隐居雅兴,自当立誓,永不泄露道友行踪,还望道友念在冷玄掌门面上,放我离去。”
金一仙依旧微笑,道:
“无妨,你既然要见冷玄道友,那我便将他们都请来,大家交流一番才好。”
说罢,向昆湖方向抖手抛出一枚信符。
半炷香后,远远的,便有一道神识传来:
“中孚道友等我们做甚?”
陆鸿面露疑色,这道神识既不是冷玄,也非天门、康仁二人,那么究竟是谁?
一念未绝,只见一缕暗影倏忽而至,往自己面上一撞,他明白过来,凄声叫道:
“莫要杀我!”
话音未落,一股幽寒从神魂处爆发,直接将陆鸿的脑袋由内而外彻底冻住。
来人正是在湖面上放风的莲春,他听说有外人偷入昆湖城,心中急怒无比,岂容陆鸿活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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