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屠夫身体一僵,本能地想抽离身体,可他的后背被我的匕首抵住,只能保持着扭曲的姿势,他抽动着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小五,你在胡说什么?”
我附在他的耳边冷笑道:“我爸,之前的手指被恶人砍断了一根,你看看你的手指头到底有几根?”
闻言,他立即低下头,看向那断了手指的手掌,几秒钟后,他耸着肩发出几声怪笑:“是我疏忽了~”
“不过就是一根手指而已,这还不简单,你想要多少根,我都可以给你,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呢?”
说完,他漆黑的眸子发出异样的精光,我看见他的嘴角上弯,似乎在笑,我冷汗立马下来了。
“你想干什么?”我冷着脸,目光紧逼,可他还在笑,突然,他迅速挥动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垮擦咬掉了自己的手指头。
鲜血四溢,他舔舐着猩红的嘴唇,缓缓朝我靠拢:“女儿,你看这样可以么?”
他扬起的手掌此时已断了2根,正哗啦啦地喷着血,可他浑然不觉痛,还笑嘻嘻地朝我问道:“不够,我还可以给你,谁让我是你爹呢?”
“疯子!你是个疯子!”我挥舞着匕首,一刀扎向他的后背,划拉,刀尖入体,我看到他身体微微发颤,可他不仅不躲避,竟猛地向后撞去。
呲的一声,那匕首完全没入他的体内。
“你....你疯了?”我被吓得说不出来话,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自己往我刀上撞。
“宝贝女儿,你满意么?”
他赤红的眸子闪过狂热,那扬起的嘴角笑得越发诡异:“只要你愿意,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你!”
“只要你喊我一声父亲!乖,喊我父亲!”
他扯着嘴角,竟180度扭过头,与我面贴面而站,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乖女儿,你怎么不喊父亲?”
“我才不是你的女儿!”
我猛地拔出匕首,后退的瞬间又朝他的腿狠狠踢了一脚,他没有闪躲,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怪笑,我看得心烦,随即一刀划向他的脖子。
“你真是心狠!你亲爹都能下手!”
那匕首十分锋利,我这一刀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大动脉,划拉,那鲜血如同喷泉似的四处飞溅,他偏着头,整个脸都成了个血人。
可他还是扯着嘴角,笑得十分夸张:“竟然弑父,你果然跟你妈一样是个婊子!”
你说什么?
我猛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舔舐着嘴角,脸上的表情十分阴险恶毒,他猩红的嘴唇上下蠕动时,我耳朵开始一阵阵鸣响。
“杨慧就是个贱人,多少人梦想着能爬上我的床,能为我陆家开枝散叶,我看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她不仅不领情,还妄想将混淆我陆家血脉,那个贱人,真是该死!”
“你够了!”我捂着耳朵,心尖都在滴血,原来,这人真的是他!
“我几次三番来带她走,她竟然还故作清高,宁死也不愿让我带走你,还说什么就当被什么疯狗咬了一口,哈哈哈哈,是嘛,那我便如她所愿。”
“我特意找人散布谣言,称她是天生的下贱命,那姓黄的果然上当,联合你舅舅姥爷,让杨慧成了千人骑万人压的东西,哈哈哈哈,我就是想让她求我,求着让我带她走。可惜啊,那杨慧是个贱骨头,宁愿和猪狗睡一堆,也不愿下跪求我,如此,那她就去死吧!”
“畜生!”我咬着后槽牙,将匕首握得咔咔作响,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黄敛师和杨氏父子作怪,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是他操纵这一切,他,真该死啊!
“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有人先我一步将你带走,还将你养成了下九流,单凭这一条,那杀猪的就该死!”
“你敢!”
此时,我再也忍不了,怒火在我胸腔里燃烧,我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你猜我敢不敢?嘻嘻!”他挑着眉,戏谑地看着我。
“去死!”他说话的瞬间,我抄起匕首猛地插进他的心口。
这一刀,是为了我无辜惨死的母亲,你害得她受尽凌辱折磨,害她死不瞑目,害她孤苦无依,一辈子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孩子。
这一刀,是为了那两个无辜惨死的孩子,他们本来有美好的生活,你却让他们惨死刀下,成了无法投胎的鬼婴。
这一刀,是为了我黄姨和时屠夫,他们两人为我吃尽苦头,老年还要遭此横祸。
这一刀,是为了我自己。
我时五从小只想做个普通人,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我从此童年凄惨,没有父母的疼爱,受尽别人的白眼,冤魂缠身,夜不能寐,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我与你有着血海深仇,你去死吧!
我疯狂地往男人身上捅,直到血肉模糊,他的身体变成了筛子,我也没有停手。
而那男人自始至终都保持一种蔑视的阴笑,我看得嫌恶,便一刀挥向他的脸。
男人倒地,可那张嘴巴还在蠕动:“乖女儿,你逃不掉的,你身上流的是陆家的血,
回到陆家是你的宿命,回来吧,回来吧!”、
“桀桀桀桀桀桀!”
“去死!”
我挥舞着哭丧棒,将那蠕动的头颅砸得稀巴烂,那怪声也终于停下了。
终于安静了,我喘着粗气,怔怔地看着那滩肉泥,一切结束了么?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周围雾气变得更加浓郁,我甚至觉得有些呛喉,同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影响到了那群老黄脸,他们个个哈着喉咙,面色涨红,焦躁不安,有的甚至用头去撞那拴着地的铁链。
也就是这时,一阵奇特的异香传来,接着我便看见从远处隐约飘来几个人影。
对,就是飘,他们身体轻盈,整个人好似在空中飘动,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皆身穿彩衣。
等人走近,我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两个纸扎童子,漆黑的眼眸,两团黑红的腮红,嘴角上扬,身穿花红柳绿的纸扎寿衣。
而他们的身后同样跟着一男一女,神情动作无不与活人相同。
他们的中间,是一副柳木鎏金黑棺。
竟然是纸人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