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尖叫出声,却被时屠夫瞬间给捂住嘴巴,他连连摇头,向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见我不再挣扎,他才缓缓松开手,那手掌里,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而他整个人面色凝重,正死死地盯着那石磨的尽头...
那里空无一人!
屋子很小,几乎一览无遗,开门的瞬间,我就将屋内瞧个清楚,那方大石磨摆在最中间,其余两边并无黄文兰的踪迹,甚至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那怪声是从何而来?
我咽了口唾沫,直觉背心发冷,便又朝时屠夫靠了几分,而他始终盯着那石磨的出口,那里堆积着一团红褐色黏状物,上面漂浮着一层红沫。
那是什么东西?
我眯着眼睛,想要将那东西看清楚,而我身边的时屠夫干脆径直走了过去,我来不及阻止,就看到他用手蘸取了些许红沫放在鼻尖,下一秒,脸色大变。
“是人血!”
“什么?”我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既然这血色的血沫是人血,那黏状物就是人体组织了吧?哪里来的人体组织?不会是黄姨..
我面露惊恐,偏头在屋内四处寻找起来,而时屠夫显然是与我想到一块,他径直走到石磨的最右边,那上方位置有一个圆柱形状的中空部分,专门用于盛放要来研磨的物体。
只见他沉默了一会,突然眸子一凝,鹰爪般的手探入石洞,接着一大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就被取了出来,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果真是人肉,我心里一紧,甚至不敢看时屠夫的方向。
时屠夫将肉抓在手中,端详了片刻,突然神色一松,咧嘴笑道:“不是她!”
随即将肉随意一丢,两手胡乱在擦拭了一会,便又摸出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扒了起来。
而我在听到不是黄文兰的时候,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缓缓放下,可我没轻松两秒,又突然想起一件十分不好的事!
既然这块肉不是黄文兰的?那又是谁的?
要知道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江宅,谁敢在江宅行凶?还是说这血肉本来就是江宅里的人?
怀揣着一肚子疑问,我缓缓走上前,用拆骨刀捣鼓着那团血肉,想要找出些许线索,然我翻来覆去也没找出个所以然,因为这就是一块骨头包裹着肉皮,甚至连是哪里的骨头,我都分辨不出来,更别谈什么线索了。
那石洞里面会不会还有?
我心中一动,便大着胆子去看那石洞中,不过,我没时屠夫胆子那么大,敢直接用手去掏,我便用拆骨刀去探那石洞,这一探才知道,这石洞远比我们见到的还要深,我筷子长的拆骨刀几乎没底,且里面凹凸不平,就像是放了许多形状各异的石头。
怪哉!
我心里有疑,便将手电往石洞内照去,那里面竟然全是些规则不平的骨头。
我一下子就懵了,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骨头?
骨头,骨头...对了!会不会就是那些尸堆里的人的骨头!
我一下子就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难怪那些人全都少了块骨头,竟然是被弄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个人到底想干嘛?他大费周章地找来这么多尸体,又随意将尸体丢弃,只会取它身上的骨头?这些骨头研磨起来有什么用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开口询问时屠夫,他突然朝我使了个眼神,随即立马将手电熄灭,按住我的头,和我一起猫在了角落里。
黑暗中,我甚至能听到他紧张的心跳。
有东西来了,我下意识握紧时屠夫的胳膊,接着我便看见从门口钻出一坨黑影,它四肢着地,走起来路来丝毫没有声音,一双猩红的眸子鬼鬼祟祟地张望,我立刻屏住呼吸,生怕被这鬼东西发现。
好在它只是胡乱的扫了几眼,便径直走到石磨的出口处,开始啧啧啧地舔舐起来,而我也终于发现它真实相貌。
这东西竟然是那黑猫,此时的它夹着尾巴,竟然如人般蹲坐在地方,仰着脖子,贪婪的吸吮着石磨上的肉沫,每吸吮一口,它都会发出满足的嗬嗬声,那猩红的眸子也更加赤红,连身上的毛尖都散发着诡异的血光,等那石磨上的血沫吸食完后,它耸着鼻子,竟又跳到时屠夫刚才扔那块人肉的地方,狼吞虎咽起来。
我心里一惊,难怪这猫群壮如牛犊,性情狂躁,一向温顺的猫竟敢攻击起人来,竟然吸食了这人肉的原因,并且已经吸食上瘾,一旦发现活人,竟妄想吸食活人肉,要是让这群畜生成了气候,必定危害一方,想到这,我下意识将拆骨刀拿在手中,没想到,那时屠夫比我更快,眸色一沉,双手合拢迅速掐住这畜生的脖颈,再反方向一拧,这畜生便再无气息,而且嘴里还死死地咬着那块人肉不肯撒嘴。
我暗自皱眉,这畜生当真是个饿死鬼投胎,死到临头还惦记嘴里的那块肉!
.......
等等!
我身体一怔,下一秒,拉着时屠夫的胳膊就往外狂奔:“爸,还真让你说着了,有人丧心病狂想要炼鬼!”
话音刚落,原本敞开的大门突然传来一阵阴
风,将那大门哗地下就给关上了。
我火急火燎地跑上前,准备推开大门,不想,一张惨白的死人脸趴在窗户的玻璃上,与我四目相对!
“爸!”我尖叫出声,本能的就是一拳砸过去,却忘了前面还隔了层玻璃,这么一砸,差点没把我手给整骨折了,而那鬼东西也消失不见。
“哪里逃!”我愤怒地踹开大门,只见那人形怪物四肢并用,如同一条巨蟒迅速爬进走廊的另一头。
而他经过的地方,拖拽出一条蜿蜒的血痕。
是鲜血...
难不成就是他抓走了黄姨?
我眉心一跳,几乎是瞬间,那时屠夫就飘到我的前面,向那怪物的方向追赶而去。
“爸,千万小心!”
我担心时屠夫被仇恨迷了眼睛,丧失理智,被这鬼东西给害了,便疾步追赶他的身影,不曾想,刚转过走廊,就看见时屠夫僵直的身影,他整个人如石化般呆立在原地。
“爸?你怎么了?”
时屠夫没有应我,我甚至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心里一紧,大步走向时屠夫的方向。
那走廊尽头,黄文兰衣衫整洁,巧目盼兮,正笑吟吟地朝我们招手。
“老时,小五,你们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