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绍没有谈恋爱之前其实理解不了这些东西。
就像过去这一年多,向安说过不少在训练营的事,很多时候都是关于他和司晏炀那些能将后背完全交给对方的回忆。
最暴戾阴狠的司晏炀和最天真纯粹的司诺,曾是一个生命共同体。
“向安,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他迟早要来,你做好再见面的准备,至少在国内,你是自由的。”
向安眨着眼睛,乖巧点头。
安慰完,凌绍又严肃看着他,“但你要想好,我跟他过节可大了去了,到时候你是要帮谁。”
“当然是帮老板你啊。”向安的想法都很简单,只要对他好,他就能豁出自己的命。
以前是主人,现在是老板,嗯,还要加一个大好人萧先生。
“这可是你说的。”凌绍捏捏他的脸颊,“没白疼你这个便宜儿子,等我和萧总从云城回来给你带礼物。”
公司里,萧影洲和杨副总说了接下去的安排,“明天我就先回云城,这边就麻烦杨副总多费心。”
“应该的,我们这半年一直稳中上升,萧总,你真的很厉害,总部那边说不定还会有奖励。”杨副总笑容和蔼。
全新的公司能在半年内做成这样,还能有一个开始回本,工作强度大,但又在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范围。
员工打工不就为了薪水高一些,年终奖多一些。
“您就别夸我了,是团队给了我们彼此的信任,否则不会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萧影洲也客气的回了几句。
杨副总看着他现在比过去有活力,其实还是有点欣慰。
至少凌家那小祖宗这次是真的。
秘书敲了门进来,递上一张名片,“萧总,杨副总,楼下来了一位客人,这是他的名片,没有预约,但他说,他想和萧总见一面。”
萧影洲接过名片一看是个什么海外的建筑房地产公司,业务总经理,Leo·唐。
他完全没听过这个公司名字,更不认识这个经理。
杨副总也看了一眼,“Leo·唐?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萧影洲一怔,“杨副总认识?”
杨副总认真想了想,一拍桌子,“这凌绍的假名啊,他妈妈以前说他在国外混的时候就爱起个假名,就这个。”
萧影洲愕然,有人拿着凌绍假名的名片来找他。
杨副总压低声音说:“那小祖宗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
萧影洲摇头,看着名片几秒,抬眸对秘书说:“对方还在楼下吗?”
“在的。”
“请他到会客厅,2号会客厅。”2号会客厅有个很隐蔽的摄像头,如果是冲着凌绍来的,可以让凌绍自己看看。
“你要亲自去会会?”杨副总看懂他的意思。
“如果是真的冲着凌绍来的,我必须见一面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影洲整理了一下衣服,扶了一下镜框,在对方到了会议室以后,唇角轻扬着浅淡客气的笑容,推门走进去。
会议室里坐着一个穿黑衬衣,休闲西装的男人。
“你好,唐先生。”萧影洲走上前,礼貌的伸出手。
司晏炀懒洋洋的看向他,勾起唇角,也伸出手,“你好,萧总。”
两手一握,萧影洲立即就摸出了对方手掌里不太正常的茧子。
和凌绍在一起后,他了解了一些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触及过的知识,比如,一个常年摸枪的人,因为后坐力和扳机摩擦,虎口和食指会有茧子。
凌绍自己也有。
而眼前的这位“唐”先生,不仅虎口和食指,手掌似乎都有一层茧子。
但萧影洲常年面对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脸上总是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就算察觉到了,也面不改色。
司晏炀倒是有点意外,这位萧总可比狐假虎威的萧元禾有意思多了。
“唐先生找我是有什么合作想谈?”萧影洲淡定坐下。
“萧总真觉得我姓唐?”
萧影洲佯装讶然,将名片放在了桌上,“唐先生递的名片,那是先生拿错了?”
“这张名片是有个人给我的。”司晏炀盯着萧影洲,想看看他能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给了我这张名片,但带走了我很重要的人。”
萧影洲本来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最后这句话出来,他就猜到了。
凌绍没有说太多关于向安在南国的事,但他知道向安在南国是被人软禁了一段时间。
看来就是这个人了。
能在南国有这么大的势力,那就只能是南国现在一家独大的司家。
这个人是司家现任的掌权者,司晏炀。
萧影洲不动声色,浅浅笑了笑,“这位先生,如果是报失踪,我建议您应该去警察局。”
司晏炀不是一个会打官腔的人,他最大的虚与委蛇就是回到司家跟自己的父亲周旋。
他习惯了直来直往
,对萧影洲这样打太极的行为不屑,也不爽。
“萧总,需要我再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萧影洲客气道:“不吝赐教。”
“凌绍。”司晏炀干脆直说了来意,“你对这个名字熟吗?”
萧影洲装作认真思考几秒,回答,“公司没有这个员工。”
“我是说你的男朋友,凌绍,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司晏炀没多少耐性,脾气也不好。
如果不是因为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他根本不会这么好言好语的说这么多废话!
“公司不谈私事,既然司先生没有公事要谈,那就恕我不奉陪了。”萧影洲起身要走。
司晏炀见他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一脚将一张凳子踹到了萧影洲身前,拦住他的去路,“萧影洲,让他把人还给我,我什么都不会做。”
萧影洲神色淡漠,不惧不怒,“您是在威胁还是在请求?公司往东直线三百米就有警察局,需要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吗?司先生。”
司晏炀阴沉沉的盯着他,嗤笑一声起身,“先礼后兵,我礼过了。你可以告诉凌绍,我来过。”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又恍然大悟的说了一句,“对了,你和你弟弟的性格可真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