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楼到6楼的楼梯间，一上一下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凌绍微微挑眉，他察觉到了有人正在上楼，他可能再下几个台阶就能在拐角的平台看到那个人。
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走楼梯，吓鬼呢。
他站着没动，但上楼的那个人似乎有点激动，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快。
一个转身，萧影洲的脸出现在了平台上。
凌绍瞳孔蓦地放大，心脏却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又松开，继而狂跳不止。
萧影洲呼吸急促，昏暗的灯光将他的镜片照的反光，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
“萧……总？”凌绍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大总裁不该是在房间里睡觉吗？怎么会从楼下上来？
萧影洲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急促跳动的呼吸声平缓下来。
他张了张口，发现喉咙发干。
萧影洲吞了吞口水，又上了一个台阶，表情从容，语气淡然，“站在这里做什么，大半夜不睡觉。”
平时智商高的跟神童似的，这会儿又傻了吧唧的凌小少爷眨了眨眼睛，“这话我该问萧总吧，你去外面了？怎么走楼梯？”
他神色微闪，难道有人跟踪？
说着，凌绍就准备往下再走两个台阶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跟踪。
萧影洲以为他要走，一下拉住他的手。
凌绍一愣，低头看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萧总的手指并不纤细柔软，反而骨节分明。
他缓缓上移视线，落在了萧影洲的脸上。
那从容淡定的表情之下滑过了一丝紧张，又迅速归于平静。
萧影洲松开手，“只是出去了一趟，不想坐电梯。”
凌绍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短暂缺失的那根智商又接上了，他心思微动，“哦，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萧总再见。”
看到他要走，萧影洲手伸了一下又缩回来，站着没动，“你不是说没地方去吗？”
“大不了流落街头呗，又不是没试过。”说要走的凌少爷一寸都没挪地儿。
萧影洲道：“我记得来之前我给你转了五千，没有了吗？”
凌绍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加上调查需要资金，别说给的五千，就是从向安那借来的5万都早没了。
“我弟弟被打需要治疗，钱早就用没了。”凌绍这么说的时候都不敢补充让萧总再转点，万一真给他转钱了，他是走还是不走。
他不提，萧影洲果然也没想着再转点钱把人送走，“这么晚了，你先跟我回去。”
凌绍心跳都快了很多，脸上却自嘲的笑了笑，“我有自知之明，萧总您烦我。”
敬语都用上了，萧影洲露出一丝歉疚，“我不是烦你，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再越界。”
况且，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那如果我就想越界呢？萧总是不是就准备转身走人，把我扔在这儿。”凌绍真的有点受不了萧影洲在感情上犹犹豫豫的样子了。
明明其他事都不会这样，为什么一到感情他就踌躇不前。
他表情微沉，朝前逼近一步，“你出去是找我的，是吧。你在担心我，对吗？”
萧影洲仰着头，后退一步，“唐绍，你可以继续当助理，只是助理，我给你涨薪水。”
“我不要薪水。”凌绍又朝前一步，用手指指着萧影洲的胸口，“我要你这儿。”
话一出口，凌小少爷就猛地愣住。
他要萧影洲的心干嘛？不就是上床吗？要心干嘛？
萧影洲也震了一下，冷声回答，“不可能给。”
虽然自己也还没想明白要萧影洲的心干嘛，但被拒绝的这么彻底，凌绍只觉得寒气直冲脑门，他直接将萧影洲逼到墙角，“那我就要萧总的身体。”
萧影洲眸光闪了闪，“所以你就是想跟我上床。”
“对！我就是想睡你。”凌绍不该这么直白，可现在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将来能不能再见面都未知，他就是要说，“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这么一直想着。”
萧影洲脸上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冷漠淡定，“是不是只要睡了，你就能消停。”
“当然不是。”凌绍勾起唇角，笑的既媚又妖，“我又不是一次性的。”
换句话说，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以后的无数次。
萧影洲盯着他这张不复撒娇乖巧的脸，想起他们在街上遇见的那次，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说要他包养他。
他从来不玩包养那套，虽然他知道生意场上有很多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些甚至觉得带出去有面儿。
但他不喜欢，也做不出只为了身体欲望去包养一个人。
萧影洲在心里警告自己，应该推开这个人，然后离开，以后再也没有瓜葛，他的生死也跟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这才是他最该做的行为准则。
可是，他忘不掉
这些日子这个人带给他冲击性的快乐，完全打破了他二十八年循规蹈矩的生活。
他是贪婪的。
就算知道每一次的违背原则都会带来灾难，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要不该得到的东西。
“好。”
短促简单的一个答案，让凌绍有一秒钟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萧影洲扶了一下镜框，抬眸和他对视，坦然又从容，“我答应和你上床，只是上床。”
凌绍应该很开心，但又……不是很开心。
有点怪异的情绪在蔓延，这好像不是他要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能吃肉了。
这么一想，凌少爷就又兴奋起来，“那回房间！”
他牵起萧影洲的手就往楼上走，走了两层才突然想起可以坐电梯，又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往电梯走。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我还是助理吗？还是……算你包养我？”凌绍脚步轻快，扭头笑的可爱，“要是算男朋友也行。”
“男朋友不行。”萧影洲表情很淡，看上去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仿佛是要被逼良为娼。
也对，萧总不给心。
凌绍唇角的笑容淡了一点，“那就还是助理吧，色情服务的助理，萧总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