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越说越激动，文相连忙喝止住，神情严厉，
“诚儿住嘴！废太子的事情是朝野上下的禁忌，你想死不成？！”
废太子！
群臣不敢谈论的禁忌！
先帝在时，赵吉并非太子，本来皇帝的位置和赵吉没什么关系。
可惜太子接连犯错，再加上和其他皇子的激烈对抗，导致赵吉最后意外捡漏，成了皇帝！
成了皇帝，自然要对自己的一切行为合法化。
赵吉宣称遵先帝旨，太子被废除，自己才是真命天子。
自此便出现了“废太子”这个专属称号。
太子及其党羽自然不甘心，发起叛乱，赵吉刚上位这几年就是在处理这件事。
最终太子党羽被绞杀，太子重伤逃出京城，躲入民间。
赵吉发下海捕文书，凡是发现废太子及其余孽的人，通通格杀勿论！
曹正淳专门处理此事，如今早已绞杀不知多少余孽，只是废太子的踪迹依旧没有发现。
或许废太子已经死在民间的某个角落了吧……
“不然呢？这明显赵凡就是在走父皇的老路！”
“太子啊，你都十岁了，该稳重一点了！”
文相摇摇头，苦口婆心的分析道，
“废太子为什么失败？因为他桀骜猖狂，疏远文臣，想要改革重用武将，望之不似人君！
当今陛下为什么会成功？因为陛下重用士人，勤政爱民，饱读圣贤之书！
而且陛下还有吾等文臣的帮助，有王裴海曹正淳这样武功高强的太监守护……
焉能有不胜之理？！”
文相拍了拍赵诚的肩膀，
“赵凡有什么？没有文臣武将的支持，没有强悍深厚的底蕴，也没有可靠的娘家背景，他不过是靠陛下的思念和内疚罢了！”
文相摸了摸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男人的内疚，虽然来的快来的浓烈，但消失得也快，快的惊人……”
“所以赵凡封王便封王了，随它去，你的大敌始终是二皇子赵沐！
虽说你的母亲是皇后，可目前内宫最受宠的可是二皇子的母亲！
相比于赵凡，如果哪一天赵沐封王了，那才是麻烦事……”
………………
赵凡和王裴海一同走着。
赵凡很想进入龙形空间，可惜也只能忍耐着。
“殿下，大殿上的一切……是您自己一手准备的？还是……”
王裴海看着赵凡，神情有些复杂。
他希望赵凡李代桃僵顶替方忆，但又不希望赵凡表现得过于出挑出风头。
最好平平淡淡得到皇帝的认可，然后平平淡淡生活，平平淡淡当一个皇室透明人，平平淡淡的去世。
不要有一丝波澜。
赵凡在路上一直都是乖乖宝贝的听话样子，却没想到在大殿之上整了个大活，引诱勾动陛下的情绪，甚至得到一个秦王的位子！
这有些超出王裴海的掌控。
他甚至分辨不出赵凡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在真情流露！
若是演戏，一个5岁大的孩子，又没有人教导，如何拥有这般缜密逼真的演技和拿捏人心的老练！
可若是真情流露，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怎么可能抱着大腿痛哭，搞出一副父慈子孝的认亲画面！
赵凡的每一步决策，都正好踩在赵吉的痛点软肋上！
总之，王裴海竟觉得赵凡有些邪门。
“王大人您在说什么呀，我看到父皇就像是见到我的父亲一样，我也是从小失去父亲和母亲的人，只有一个乞丐艰难的抚养我……”
赵凡睁大眼睛，满是纯真和清澈，小手拉着王裴海的衣袖疯狂卖萌，同时开始诉说自己原生家庭生活的痛苦。
家人侠！
凡是选秀节目，选手都要大谈特谈自己的苦逼身世，虽然老套，但能经久不衰，自然是有道理可言的。
这不，赵凡一番动情言论，让王裴海忘却了之前探讨的话题。
只见王裴海长叹一声，
“唉，你也是个苦命人，如今成了秦王，这辈子不愁吃穿了！”
“那得多谢王大人！”
“谢我倒不必，咱家只是想告诉你，你能有如今的身份已经是邀天之幸，你可莫要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和念头！”
“王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呀，凡儿听不懂……”
王裴海没有细说，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点了一句，
“你可知道为什么陛下要游历江湖？并且和方柔夫人缠绵在一起？”
没等赵凡回答，王裴海就自顾自地说道，
“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不喜欢自己的原配夫人，所以便逃了出来寻求真爱。
那个原配夫人，现在已经成了皇后，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母亲，同时她也是文相的女儿……”
“
言尽于此，殿下您慢慢思索吧……”
王裴海不管赵凡有没有听懂，随后一言不发，只是赶路。
赵凡满是纯真，笑呵呵的仿佛没搞懂什么意思。
只是眼底深处闪着精光……
王裴海和赵凡离开皇宫，在一个京城相对偏远的地方选择了一片宅院。
太监、侍女、和护卫，都是从皇宫抽调出来的。
宅院很大，但是很久没有住人了，很多东西都残缺无比。
王裴海见状又临时招了些工人打扫庭院。
“秦王殿下，若无他事，咱家便告辞了。”
“有劳王大人了！回见！”
“告辞。”
王裴海走后，赵凡看着面前的太监宫女和护卫。
这些人见王裴海离去，只有秦王一个小孩子在这里，紧绷的情绪很快缓解，神情各异。
他们不知道，一个5岁的孩子正在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所有人。
“呵呵，各路人马都有，心思各异啊……”
赵凡摇摇头，轻笑一声，对着护卫和侍女说道，
“你们先去打扫庭院，今天先整理出一片可以休息的地方！”
“是！”
现场只留下了太监。
赵凡盯着他们，好奇地问道，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林子！”
“奴才张三！”
“奴才王大锤！”
“奴才小柳子！”
……
“奴才……魏忠贤！”
“哦？！！！”
赵凡眼神一亮，轻呼一声，走到一个比较年长的太监面前，
“你叫什么？"
"奴才名叫魏忠贤。”
“哈哈哈哈哈！”
赵凡大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魏忠贤，饶有兴趣道，
“又忠心又贤良，本王就喜欢你这种人才！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