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宁惊讶:“什么奴仆赎身需要一百两,他是金子做的么,我看他就是想骗你的银子。”
青莲附耳低声一番。
兰宁听完一讶:“小白脸?澹台府?小鹤夫人?”
青莲点了点头,“我想就是如此,阿呆赎身才需要一百两。”
兰宁没有应声,目光深远,嘴角喃喃,小鹤夫人,澹台鹤情,鹤情姐姐……
青莲见兰宁久未回应,问道:“兰宁娘子,你愿意帮我吗?”
兰宁回神应道:“这事我帮你,我会亲自为你走一趟澹台府。”
青莲一讶,想不到兰宁娘子如此热情,喜道:“太好了,有兰宁娘子出马,此事必成。”
青莲走后,兰宁依然陷入久远的回忆,九年了,我少时的伙伴,我最好的朋友……
“小姐,青莲呢?”
直到娟儿出现,兰宁才回过神来,淡淡应了一句:“回去了。”
“小姐,也不知道青莲去哪里找这样一首惊世骇俗的曲子,这样的曲子,谁唱谁红,若是换作小姐你来唱,只怕更是惊人。”
“我好久没唱曲子了,怕是生疏了,你也不能忽视青莲的努力,特别是那男声部分不是谁都能胜任,男女对唱情景交融,妙就妙在这里,一下子就把人带入那个凄美的故事中去,宛如身临其境,悲从心来。”
“小姐,你说这苏州城谁能做出这样一首曲子来?”
“词美曲幽,定是个……”兰宁说着,倒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转而说道:“好了,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换身衣服,去见一位老朋友。”
娟儿讶道:“谁?”
“我一直思念却不敢见的人,现在倒是有个好理由。”
因为一个荷包,心高气傲的两人,谁也不愿意让步,渐渐成了陌生人。
……
临近黄昏,书房内,澹台鹤情似往日一般正在办公。
孔管家出现在门口,“小姐,有位兰宁娘子前来拜见。”
“兰宁!”澹台鹤情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来。
孔管家又道:“小姐刚刚才回来,这位兰宁娘子今天已经来了第三回了,这东西是兰宁娘子托我呈交给小姐。”
澹台鹤情望去,只见孔管家双手捧着一个精致锦盒,“拿过来。”
澹台鹤情打开锦盒,盒子里的物品用一块黄色的绸布包裹着。
澹台鹤情轻轻掀开,却是一个旧的不能再旧的荷包,透着岁月的痕迹,荷包上的绣字却清晰可辨,一个鹤字。
当初还是小姑娘的两人,因为这一个荷包而闹翻,九年来彼此却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澹台鹤情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你是生怕我不肯见你吗?此时想来,当初却是如此的幼稚可笑。
“小姐。”
澹台鹤情回神,“请兰宁娘子大厅稍候,我随后就来。”
澹台鹤情特意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这才赶到大厅来。
大厅里,兰宁正坐在椅子品着茶水,见澹台鹤情出现在大厅门口,立即站了起来。
两个女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打量着彼此,却一句话也没有开口了。
九年了,当初感情深厚的两个小姑娘,现在却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一个成了苏州花魁娘子。
一个成了小鹤夫人。
却再也没有交集。
好陌生啊,就像看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一样,兰宁拼命的想从这一张美丽端庄的脸寻找一些熟悉的痕迹,除了那双美丽清眸,其它都认不出来。
兰宁觉得眼眶有点发红,轻轻问道:“荷包收到了吗?”
澹台鹤情点了点头。
兰宁微微一笑:“这是我这些年一直细心珍藏着最好的宝贝。”
“兰宁娘子,请坐。”
澹台鹤情说着走到卧榻坐下,“今日……”
澹台鹤情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开头。
兰宁倒是笑道:“今日唐突造访,是想拜托澹台小姐行个方便。”
“哦,请说。”
“兰宁想跟澹台小姐买个奴仆。”
澹台鹤情闻言嫣然一笑,大概是找见面的理由吧,也好,省的过于尴尬,嘴上笑道:“我这里有什么奴仆是花魁娘子看上眼的。”
“我也是受人所托。”
兰宁说着将青莲想为阿呆赎身的大概讲了出来。
青莲近几日才声名鹊起,澹台鹤情也不认识,不过这都不重要,问道;“这个下人叫什么名字?”
兰宁应道:“阿呆。”
澹台鹤情朗声道:“让孔管家现在就去将阿呆叫来。”
“多谢澹台小姐。”
“兰宁娘子客气了,我还嫌府内奴仆太多,吃了太多米,巴不得卖掉几个。”
兰宁咯咯一笑,澹台鹤情也笑了笑。
这一笑倒缓和了两人久未相见的陌生
感。
兰宁轻瞥澹台鹤情一眼,轻道:“鹤情姐姐,你心里还怨我吗?”
一声鹤情姐姐立即将澹台鹤情拉回到久远的时光。
河岸边的两个小姑娘,一起玩耍,一起分享食物,一起唱着歌谣……
那是一段快乐又美好的时光。
兰宁轻道:“那时候小,不懂事,我不该抢鹤情姐姐你的荷包。”
澹台鹤情笑了笑,“很久了,都过去了,说来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事,却让我们九年来不曾说过一句话,我们两个都心高气傲,谁也不肯服软,先说第一句话。”
澹台鹤情轻轻一笑:“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不能改变过去,只能向前看。”
“可长大之后,才知道曾经的人是那么的珍贵,鹤情姐姐,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绝对不会跟你争任何东西。”
澹台鹤情唏嘘,柔声道:“兰宁,是我小气了,那荷包是我姆妈特意绣给我的……”说着转而一笑:“罢了,说到底我还是小气。”
兰宁却道:“我知道,我妒忌你。”
澹台鹤情苦笑:“现在还妒忌我吗?倒是我应该妒忌你了。”
兰宁站了起来,“鹤情姐姐,十一月二十……”
兰宁话说一半,孔管家走了进来,“小姐,府内没有一个叫阿呆的。”
澹台鹤情特意问了一句:“没有一个叫阿呆的吗?”
孔管家应道:“府内下人共九十三人,所有下人的名字我都知道,没有一个叫阿呆的。”
澹台鹤情转而问向兰宁:“兰宁,你会不会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