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太太被扶回了府,祝家人皆离开了,祝业虽脸色不佳,但也跟了上去。
“阿兄,你为何抛下兰儿去了北境?父亲母亲呢?还好吗?弟弟的学业呢?”谢以兰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谢逊绷着嘴,看了眼特意留了门的祝府,半句都未答,反倒是叮嘱祝卿安。
“大哥还得去兵部报道,你先回院子,等大哥忙完了咱们买处好地方。”
他眼神扫过面含期待的谢以兰,抬手摸了摸祝卿安的脑袋,“这儿风水不好。”
“来可以,别买院子了。”祝卿安挥挥手和谢逊告别,“我挺喜欢无为院的。”
离宁国侯府近近的,气人快快的。
谢逊带着黑甲军消失在了登甲巷,祝卿安伸了个懒腰,跳下车打算走回去。
身后却传来了谢以兰带着恨意的声音,“你为什么事事都要和我争!”
“你什么都有了,为何不能让让我?”
“就不让。”祝卿安眼神玩味,嘴角勾起,“想要的话,来抢啊。”
“以前不就是吗?抢我宁国侯嫡女的位置,抢我的未婚夫,又抢我的画。”
从刚刚见第一面起,祝卿安便看出了谢以兰的不同。
刚及笄的壳子里装着个妇人的魂魄,仔细看去,那妇人竟也是谢以兰。
“你......”谢以兰身子一抖,手里紧紧攥着帕子,面上却强装镇定,“卿安,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祝卿安凑近了些,“不仅是太子妃的位置,余竹韵,祝青霍,六皇子赵信知,我都会一个个夺走。”
“上辈子你什么都有了,这辈子,让让我吧?”
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谢以兰听见了那话里的威胁之意。
祝卿安也重生了!
一瞬间,谢以兰只觉得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冷得发抖。
不怕,她死得早,根本不知道后来的事,自己如今已经找到了玄武,只要顺着找到四大神兽,自然可以将她捏死!
谢以兰轻抚胸口,目光里盛满恶意,死死盯着祝卿安的背影。
祝卿安却一身轻松,甚至哼着小曲,晃悠悠地离开了。
什么破男人,她自然没兴趣。
但谢以兰定然不会这么以为,如今祝青霍已经和她离心,她只会更相信祝卿安重生后会夺走她的一切,而后加快速度。
心急才能露怯啊。
祝卿安感叹一声,心里算着时间。
又快到十五了,无忧娘子的牌子,也该再放出去一批了。
只是这回,想个别的法子?
她边走边放任思绪,却埋着头撞到了人。
“得罪得罪。”祝卿安态度极好,立即道歉。
只是那人却久久不语,她一抬头,正好撞进了余松韵通红的眼眶。
“姐姐。”眼眶湿润,眸子像是泡在一汪春水里,“你要嫁给太子了。”
“啊...是。”祝卿安莫名有一丝心虚,“我先前说过的,我有婚约。”
“没关系。”余松韵拽起她的衣袖,攥着她的手为自己拭泪,“皇宫的墙不是很高,我会好好练武,姐姐等我。”
“等等!”祝卿安大惊,“你要干什么!”
“去看姐姐。”余松韵理直气壮,“他们皇家很不忠贞的,到时候一定嫔妃大堆。”
“他都三宫六院了,姐姐多我一个又怎么了!我愿意。”
“我不愿意!”祝卿安小跑着将人拽进无为院。
“当街议论皇家,不要命了你!”
还谋划着给太子戴绿帽子,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胆大。
余松韵看着二人交握的手,脸上浮起一层红霞,“没事,我都看过了,没人。”
“姐姐你放心,我会找他不在的时候去你宫里。”
“别说了!”祝卿安恨不得伸手将余松韵这些惊世骇俗的话都捂回去。
没看见后面的春杏飞的眼刀都快把这傻小子削没了吗?
余松韵皮糙肉厚,半点都未察觉,反而继续喋喋不休。
“姐姐,我刚刚知道圣旨赐婚便跑回来了,你摸摸看,我心跳的快不快。”
“不如让我来看看。”
余松韵身后,一个浑身冒着寒气的男人恶魔低语,一掌将人拍到了一边。
“余家好家法,竟教自家的儿子去私会旁人未过门的妻子。”穆谨行挡在祝卿安身前,将她的视线堵了个严实。
余松韵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太子都快病死了,还要来沾染姐姐,不过是家世利益的纠葛,何来真心?”
“有没有,何须告诉你。”穆谨行冷哼一声。
二人正对峙着,院门却被人轻轻叩响。
“祝姑娘,我家公子求见。”
又来一个?
穆谨行和余松韵难得达成一致,二人恨恨瞪了眼对方,一前一后回了屋。
等人都走了,春杏这才拉开了门,露出了门外等候已久的余竹韵。
余竹韵一身青衫,手中的折扇半掩着鼻
子,身后跟着几个挑夫。
“祝姑娘,既然你已有了婚约,往日里你送我的那些东西,在下便都整理好了,如今全送还与你。”
余竹韵来之前特意自闹市走过,如今身后跟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从前原主心悦他之事,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闹这么一出,更是坐实了太子妃婚前便浪荡倒贴,反倒显得他余竹韵姿态高洁。
“好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余竹韵面色的嫌恶不加遮掩。
真不知太子为何看得上这样的女子,难不成是癖好独特?
余竹韵轻摇折扇,皱着眉等人出现。
只见一个身着粉裙,身材纤细的女子自院中走出。
她莲步轻移,容貌艳丽,一双含笑桃花眼,还未开口,便让人心软了三分。
那女子朱唇轻启,却是他熟悉的嗓音。
“余公子想算,那便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