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墨君然竟直接站起了身,在微微侧过身的同时,就当着她的面蜕下了……上半身的袈裟。
那动作。
顺滑得不行!!
袈裟几乎同时滑落到了腰间。
整个充满力量结实的后背线条,就这样撞入到了她的眼帘里。
杨昭惊得眼睛都不由得微睁大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倏地背过身了去,易容过的脸上虽看不太出来异常,可那外露的耳尖……却不由的红了。
即便她重活两世。
可她到底还是一个女子,一个本土生的女子!!
虽然上次她也‘看’到过沈立与卫雅儿那缠麻花的样,但那时在她眼里的两人,也不过就是两头畜生的存在而已。
如今……
“澡豆呢?”
这时。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杨昭忍下了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侧着身就把手中那盘澡豆递了过去。
目测距离挺近。
可伸出手后才发现,还是差了一点距离才能碰到他,他眼睛蒙着白布,而她又没敢吭声,触碰不到他,他就不知道澡豆已经递到了他很近的距离。
“怎么了?”
一直没等到澡豆的墨君然,剑眉轻轻蹙起:“这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我需得用澡豆净身,不然就得错过了今晚最佳的超度时辰了。”
超度?
莫不是阿青说的那什么前世今生的说辞,都是他每月初十一五给人超度时念的?
杨昭闻言,不由得用余光一瞥,这时因他微微转过了身体,她终于是看到了他外露胸膛上的字了,那一个很类似昭形状的梵文字……但却可肯定了,那不是她名字的昭……
杨昭不由松了口气。
“陈六?”
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男人抬起手就想要去扯开眼睛上的白布。
杨昭一看,心下一惊。
她几乎是下意识往前一挪,忙伸手就把手中那盘澡豆给怼到了他那只抬起的手上。
可刚怼上。
下一秒。
她竟觉脚下莫名一个打滑。
身躯一个不稳。
然后就被什么力道给推了一下似的,整个人直直就朝着池子里的男人扑了过去。
杨昭惊瞪了眼。
可想要做什么都根本来不及了……
‘扑通’
水花四溅。
池子挺深的。
杨昭那一扑,几乎是把人给压倒性似的扑到了池子里头,而她也不受控的一起沉到了水中,温热的水猛地灌入了她嘴鼻,让她有一瞬间的慌张。
她弱点不多。
唯一有些怕的就是水。
她不善水。
为了磨平这个弱点,在小时候她娘亲就用过了各种办法去训练她,可即便她学会了无数种游水的方法,却也仍是改变不了她天生怕水的本能。
那感觉就像是从骨子里带来的。
就像现在。
入水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心里惊慌,即便她第一时间先屏住了呼吸,可手脚却还是有些紊乱的在挣扎扑通。
直到无意间抓到了一块‘浮木’。
她那慌乱才逐渐平息,脑子跟上,脚下也踩到了池子的底部,池水没过了她半胸口的位置。
可这时……
“是你?”
墨君然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被呛水似的沙哑响起。
声音是她头顶上传来的。
杨昭这才发现,自己正扒拉在人家的身前,手还紧紧抓着的是他那光滑结实的臂膀。
水位只到他腰间。
没衣裳遮掩。
入眼的就先是他那结实胸膛上的梵文与那线条优美的……八块腹肌。
很有力量。
甚至带有一种‘攻击性’。
与他那张俊美出尘的佛子样子,实在有很大的反差。
不过那不是重点。
重点她看到了水中的晃影,自己脸上的易容伪装……竟脱落了??
怎么可能!!
她惊得下意识就抹上脸。
光滑的肌肤触感,确确实实没有了旭姨给她覆盖上的易容面皮了。
她眼底闪过惊骇。
旭姨的易容术绝对不可能遇水就脱落,除非这个池水有问题……
“姑娘,你、你怎会在这里?”
“你是……来找我的?”男人带有疑惑的声音又继续的响起了,隐约中似乎还有一丝疏离的羞涩。
羞涩?
杨昭不由抬了眸。
入目的就是……男人一脸湿漉漉的样子,蒙着眼睛的白布已经掉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头,闪烁着一丝羞涩与形容不清楚的……纯真。
是的。
一个大男人的眼
里头,竟是纯情的流光。
佛子般俊逸的脸庞上,更是染上了一片绯色,耳尖竟也是……红扑扑的。
一脸清纯的模样。
杨昭整个人都懵了。
“虽然不知姑娘为何而来的,但是现在我们都已如今这般了……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就是不知姑娘名为何?家住何处?明日我让人到府上去下聘……”
负责?
下聘?
杨昭瞬间反应过来。
她如触电一般倏地放开了抓着他的手,人也不怕水了,转身就急忙划水的爬上了浴池边,那动作利落得——估摸着连现代的游泳健将都没她那般敏捷利索。
池子里的墨君然见此,也想跟上去。
“别动!”
墨君然顿时就不动了。
他只是眨巴着一双湿漉漉又纯洁的大眼睛,微微昂起的看着她……
杨昭爬上池子边后,本想就跑的。
可想到什么,她回头。
哪知就对上了男人那双‘眼睛’,杨昭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飙起来了,她强忍着想搓手臂的冲动,留下一句:“白日我帮过你一次,今晚你就当没看见过我,两不相欠。”
说完,杨昭直接就闪人了。
墨君然站在池子里头,看着那个如被狗撵了似的逃走的女人,不由得缓缓勾起了唇角。
那一瞬间,他那脸上哪还有什么纯情羞涩啊。
“两不相欠?”
倒是想的挺美的!
不过,他此时也没打算去追,只是坐回了刚刚的位置,手上却多了一张刚刚从杨昭脸上脱落下来的易容面皮。
“陈六。”
他淡淡开口。
暗处顿时跃下一道身影。
陈六尽量的让自己面无表情,眼眸微垂,一副自己就是一个完全没感情的工具人似的,上前拱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