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再去查一查。”
文元帝眼底多了一抹什么,冷沉而深邃:“朕要知道,除了本子上的那些,还有没有别的是朕不知道的……晚些时候,你让人再去一趟吕府,让那吕老头闭好嘴,别还没致仕,就先死在了那张嘴上。”
……
吕府。
吕老刚一下马车,就见忠仆匆匆迎了上前,带着一抹着急道:“大人,老夫人正在屋里头等和您呢!还有、还有好几位姑奶奶也回来了,都在屋里头哭着……”
吕老脚步一顿。
他哪能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事啊!
“走走,进去看看。”他也没逃避的,带着忠仆就进了大门。
刚到主屋外。
就先听到了一阵女人的哭泣声。
“呜呜,娘啊,爹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呀?我相公说了,他那表叔可是还没出五服的,若表叔真定罪了,我们一家子都得被连累遭罪,严重可能还会被罢官一起流放……”
“母亲,女儿这日子是真没法活了,我那相公今日一回家就不顾场合的就指着我鼻子骂,家中的婆母和姑子们也开始处处给我脸色看……”
“祖母……”
一声声哭泣声,都带着满满怨言。
无一不是在怨吕老今日之举,连累到了她们,让她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吕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
那张有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是沉沉的表情,一看就是十分有威严的样子。
看着屋中一个个哭泣的女儿孙女,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任如她们哭诉。
直到外头通报,说吕老回来了。
屋内哭声才一滞。
“老爷回来了,过来坐吧。”
吕老夫人看着进来的吕老,并未起身,她就坐在位置上的跟吕老说。
吕老进屋后,先皱了下眉头。
他扫了眼屋内之人。
就径直就坐到了老妻旁边的位置上。
坐下后,他侧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吕老夫人仍是沉着脸的回道:“都来哭你今日在朝堂上做的事,说你的行为连累到她们了,让她们在婆家中举步艰难,遭了婆家人的冷眼。”
朝堂上的事如今都传开了。
毕竟当朝就拉下了一大批下狱的官员,这动静可是不小的。
吕老闻言,眉头皱起。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先听到了身旁的老妻又开声了:“行了,如今你们的爹和祖父回来了,你们刚刚不是哭得挺厉害,心里有很多不满的吗?现在都可以说出来了。”
什、什么?
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吕家女都懵了一下。
一时之间,大厅内寂静无声。
“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就让我老婆子来说了。”
吕老夫人目光冷扫过众人:“我们吕家的家教,素来是齐心护内。”
“你们虽都是出嫁女了,但是在你们出嫁前,我老婆子就说过,娘家永远都会是你们的后盾。你们既然觉得在婆家日子过得不舒坦了,她们处处给你们脸色看,那我老婆子也不怕人言,今日就派人上你们婆家去替你们说道说道,若你们觉得在婆家过得不舒心,你们也都可回娘家来住下。”
“甚至婆家做得过分的,我们吕家也可以学习镇北侯府那位三少爷那般,带人打上门去,让你们婆家给你们写上一封和离书……”
吕家女们越听眼珠子瞪得越大。
特别是吕老夫人嫡长女,吕月茹。
她在这帮女眷中年纪最大的,其实她都已经做人祖母了……
“娘,你说的什么呢!”
“这女子嫁人后哪能随意和离的?和离后还如何有脸面活下去啊?而且这还会连累到自己孩子们的前程……”
其余吕家女眷纷纷点头。
吕老夫人却冷笑瞥了眼自己嫡长女,这第一个跑来,哭闹得最大的就是她,吕老夫人眼底失望都藏不住了:“那你想如何?”
吕月茹是被娇宠着长大的。
嫁到夫家也因娘家势大,大半生都过得顺风顺水的,此时都还没察觉到自家母亲的情绪,她理所当然道:
“那自然是让爹爹想办法处理啊,爹爹可是吏部尚书,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而且这京城上下哪一个官不贪啊,只是贪多贪少而已,我相公那表叔其实就是小小的贪了一下,比起那些贪的多的可好太多……”
“啪!”
吕月茹还没说完,就被吕老夫人给一巴掌打歪了脸颊。
“娘,你……”吕月茹不敢置信捂着脸的看着吕老夫人。
“别喊我娘!”
吕老夫人满目失望的冷冷看着吕月茹:“你既然不愿娘家为你撑腰,又怕娘家的举动连累到你们在婆家的日子,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跟我们老吕家断个干净了,正好你爹也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们写个断亲书。”
断亲书?
吕月茹眼睛都瞪大了,“娘,你疯了吗?我可是你们唯一嫡女……”
吕老夫人冷笑;“这些年来,你们一个个的借着娘家的势,在婆家过的舒舒服服的,怎地,你爹这次不过就是撬动了一下你们的利益了,就一个个哭嚎着上门来指责埋怨了?”
“这种白眼狼的女儿孙女,我吕家还不要了。”
“别说嫡女了,就算是我那嫡子,他要敢阻拦他老子为国为民办事,老娘我就敢打断他的腿,何况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