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贱人想做什么?
难道她真要拉着她沈家一起杀头灭族不可?
她可还是她沈家妇啊!
要是沈家真被杀头灭族,那她也是会一起的……
“陛下,裴大人。”
这时,户部左侍郎王大人站了出来。
他亲自呈上了一张供词与一些证据。
“这是沈家养子沈翊轩的户籍,下官已让人认真调查过,确实是有问题的……”
由户部侍郎王大人亲自阐述出原委,有证词,有记录,还有在京的几位收受沈家贿赂官员的人证……暂且足以证明。
“外室之子,也属沈家流放之列,沈家为其逃避罪罚,根据王朝律法,确属是抗旨欺君。”裴大人沉着脸说。
高台之上的文元帝,脸色已阴沉了下去。
他眸光冷冷落在沈立身上。
沈立感觉到文元帝目光,双手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只觉通体发寒。
他辩驳。
可他知已无用了。
是他真的小瞧了杨昭。
从刚刚到现在,他才算真正的看明白了,今日敲登闻鼓之事,绝对是她筹谋已久,而非是被逼急的临时起意。
什么宴会。
什么合作。
什么和离……
都只是她计划中的一步,一环扣一环,就是为了如今……
可他不明白。
难道就因为一个轩哥儿,她就要跟他鱼死网破?
“欺、欺君抗旨?”
沈家族人吓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沈族看向沈立和沈老夫人,气得颤抖的怒指他们:“你们、你们这些混账的东西,竟敢瞒着我们干出这种事,你们这是想要害死我们沈家全族吗……”
“陛下,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外室子的事!”
“我们冤枉……”
百姓看着一点不同情。
“肃静!”
裴大人一记惊堂木拍响。
沈家族人顿时不敢喊了,但那眼神却都愤恨的注视向那沈老夫人和沈立。
害人精啊!!
杨昭冷眼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心里冷冷一笑,继续一个叩首后,高声道:“第四罪,臣女要告沈家预图谋害我朝重臣,镇北侯,杨铁江。”
杨铁江是杨昭父亲。
“镇北侯?”
“镇北侯不是在镇守北部边塞么?沈家对镇北侯做什么了?”
沈立也怔了下。
直到当看到杨昭呈上了几封信笺与一块黑色令牌,沈立的脸色才又霎时惊变了起来。
那不是……
裴大人一看,脸色顿变,连忙就让人把信笺和令牌给送到了高台之上的文元帝手里。
文元帝看到令牌那一特殊花纹时,眸子眯起。
而当他看完信笺后,他气得一把攥紧了那些信笺,一股不怒自威的冷厉从眼底迸射而出:“沈立,这些可都是真的?”
威严怒声从空而起。
围观百姓都被吓得腿抖的纷纷跪下。
沈立虽不知信笺上的是什么,但却一眼认出了那块令牌。
那是八皇子给他的信物。
当初他也只给了李阿福拿去过旺来当铺……
李阿福?
沈立瞳仁一缩,脸色惨白就跪趴下:“陛下,臣……”
“陛下。”
沈立刚开口,就被杨昭给打断。
“我父亲镇北侯,绝不可能做出贪墨军饷之事,更不可能叛国。”
“贪墨军饷?”
“叛国?”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诧异起来。
武将纷纷蹙起了眉。
就镇北侯那厮?他干得出贪墨军饷的事来?还叛国?
“陛下!”
“沈家可以休我辱我,但绝不允许沈家随意污蔑我父亲为国为民的赤胆忠心,更不许任何人往他的身上泼上叛国的罪名。”
杨昭将腰杆挺得笔直,昂着脑袋看着高位之上的文元帝,声音清冷坚毅:
“我父亲总说他是个没啥文墨的大老粗,读不了书,做不了那能在朝堂上为君分忧的朝臣,也做不了那为民请命的清官。但他却也有一腔为国为君抛头颅洒热血的忠心。”
“所以在当年蛮夷入侵,占领我朝三城十六州,杀害我朝数以万计的百姓时,还是少年的他才会毅然带着村中兄弟,拎起了一把豁口的砍柴刀就冲上了战场……”
“那场战役,让他的兄弟死绝,他也添了满身的伤疤,可他说,只要能把蛮夷赶出我朝领土,夺回我朝城池,救下万民,他就是死也值。”
“所以他后来随军杀敌,他经战死,血染红了一片又一片在护卫疆土的战场上,可他从未想过退缩分毫,直至杀退了蛮夷,收复回了领土,他才终是倒下了……”
“足足养了两年都未
曾完全恢复,可那是北部匈奴来犯,先帝御驾亲征陷入危机,他不顾未愈伤势,就又再次披甲赴往北部……那一战就又是三年……他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万民,更无愧于他的君王……”
随着杨昭一句一句话音落下。
现场一片沉寂。
不少人已是想起了当年蛮夷入侵,国土被侵占,万民被折辱而死的耻辱……
还有匈奴来犯时,屠戮的那两个城池的百姓……
当年要不是镇北侯,先帝怕早薨在了永城,那些匈奴也怕早驱着他们的凶狠狼兵杀上京城来了,哪还有如今的平安盛世……
镇北侯。
那是他们的英雄啊!
“陛下。”
杨昭声音哽咽,死死咬着唇,双目通红:“我父亲虽是个大老粗,也是个没啥文墨的,可他的忠心日月可鉴,他绝对不可能叛国。”
“沈家以此信笺,意图谋害我父亲。”
“臣女替父叫屈,臣女叩求陛下能查明真相,还我父亲清白。”
说罢,这一次她重重叩首而下。
“陛下,老臣愿为镇北侯担保,他绝不可能有谋反之心,还请陛下查明真相,还镇北侯一个清白……”
这时。
以永伯侯温老将军领头,在场所有武将也是上前,单膝重跪而下,齐齐拱手叩首:“请陛下查明真相,还镇北侯一个清白。”
在场百姓见此,也顿时纷纷跪地,高呼起:“请陛下查明真相,还镇北侯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