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双脚一软,要不是桂嬷嬷本就搀扶着她,此时她怕已经站不稳了。
“逆、逆子啊!”韦氏气得脸色更白了。
她怎就生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儿子来!
胳膊肘完全往外拐了!!
桂嬷嬷也是惊三少爷这般听大小姐的话,但还是安抚道:“夫人消消气,三少爷只是一时被迷惑了而已,所以才没分出好赖来。”
“他是一时吗?我看他就是巴不得去跪舔那个贱女人一家子的脚底板。我怎就生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来……”
韦氏这两天遭受太多。
加上刚刚杨怀瑾的刺激,此时韦氏也是一时气急了,咬着牙就怒骂:“早知道这不孝子是如此一个白眼狼,当初生出来时我就该一把将他掐死……”
屋内奴仆丫鬟都纷纷低下头。
桂嬷嬷示意她们出去后,才将韦氏搀扶到长榻上坐下,替她顺背安抚:“夫人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身子,其实这事还真怪不到三少爷,这事责任主要还是在大小姐身上。”
闻言,韦氏脸色明显好多了。
杨怀瑾毕竟是她儿子,她当然不舍得真把责任怪到他身上。
“对,都怪那小贱人,小时候我的瑾儿多乖多听话啊,一定是那对贱人母女给瑾儿说了什么,把他给教坏了,才让他如此恨我。”
可这时……
一个婆子却匆匆进来,凑到桂嬷嬷耳畔嘀咕了一句什么。
桂嬷嬷脸色顿时就变了。
“怎么了?”
桂嬷嬷唇瓣嗫喏了半晌,才低声说出:“刚刚婆子说,不久前有人看到三少爷跟个小和尚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抱在一起,还还……”
“还是什么?”
“还把小和尚给抱回了房间后,半天没出来……”
“夫人,夫人。”
韦氏当场翻白眼晕厥了,桂嬷嬷连忙惊呼:“快,快去请大夫啊,夫人晕倒了……”
……
议事厅这边。
杨昭刚出大门出来,就见冬霜上前的低声道:“夫人,刚刚传来消息,兰大姑奶奶被陈家给休了,现在在陈家彻底闹开了,估计不久就会回去沈家。”
杨昭勾唇一笑,低声嘱咐:“把准备好的那些东西送去陈家,就当做是我送给陈家的礼了。”
冬霜闻言笑点头:“明白。”
冬霜准备去安排,却忽然想到什么,她又顿下脚步,犹豫了一下的又说:“夫人,刚刚婢子听到了下面的人说,说三少爷跟个小和尚……”冬霜这次凑到杨昭耳畔。
听完后,杨昭不由挑眉。
阿瑾跟小阿尤??
前世两人有交集么?
好像没有吧……
“夫人,要不要婢子让人去处理一下那些底下流言?”
“去吧。”
杨昭回过神,就让冬霜去处理了。
虽然她挺吃惊,但却并不相信阿瑾真会对小阿尤做出什么来。
就是吃惊阿瑾竟会对个小女娃起怜惜之心。
是的,小阿尤是个女娃儿!
也是前世那位神医之徒。
不过,这个时候那位神医应该还不在京城!那这小阿尤怎会在京城?还被人贩子给抓了?
杨昭思绪飘散了一下,才转身看向身后刘管事几人:“你们先回去吧,一切都按照刚刚说的那样处理就行,但忙也别忘了先养好伤,接下来还需要你们用力的时候。”
“是大小姐!”
几个管事都回得中气十足。
连之前走路都是虚的秦管事,此时都把腰杆挺得直直的,神采飞扬的振奋与坚毅。
那就像是垂死之人,重新被赋予了新生命一般。
是新生。
是激昂。
管事们离开后,杨昭才得以看向一旁的言管家,他此时那老腰也是挺得笔直的,一副就等着大小姐吩咐的模样。
“去把内宅的那些管事嬷嬷婆子都请过来吧。”
既然都处理了,那自然内外都一并处理干净了。
……
此时陈家。
沈素兰闹得不可开交,撕了一封又一封的休书,还用包扎着的手指着陈明荣的鼻子骂得十分难听,之后又哭,哭完又骂。
跟疯了似的。
陈明荣也从开始还有一丝不忍,到彻彻底底的断了心底最后一丝情谊。
陈明荣直接走人,不再听她咒骂。
沈素兰怎可能让他走,扑过去扯着他:”你不可以走,陈明荣,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为了个贱人冷落我就算了,现在竟还要休我,你凭什么休我,当初要不是我父亲,你如何能高中,如何能在京城做官,现在就连你要能升到吏部,那都是用我的嫁妆钱去买回来的……你凭什么休我,凭什么……”
沈素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又扯起陈明荣来。
陈明荣简直
被气笑了,他当年高中是凭自己努力了十数个寒窗苦读出来的,是他一步一个脚印去考出来的,而非是靠关系得来的,虽然当年留在京城为官,确实是沾了沈家的光。
可沈家落难后,各家各户都对沈家避之不及时,他们陈家可没有,甚至因为这样,他还硬生生在陛下那坐了六年的冷板凳。
陈明荣不是个不知图报之人。
不然不可能七年都未曾纳过妾侍。
可沈素兰实在太过跋扈且无理取闹了,再多情谊也是禁不起一而再消耗的。
看着此时扯着他衣裳,声声质问凭什么休她的沈素兰,陈明荣实在没忍住一把推开了她,冷声怒道:“沈素兰,你是想要我把你那最后一点遮羞布都彻底扯开是不是?”
“休书我已经写下,绝不可能再收回,你好自为之!”
陈明荣拂袖离开。
沈素兰爬起身想冲出去阻拦,却被陈老夫人派来的嬷嬷给拦住了。
“陈明荣,陈明荣你不可以休我,你个王八蛋……”
沈素兰歇斯底里的大喊。
可却没有一人同情。
包括她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一个个眼底都难掩的幸灾乐祸。
“老夫人,夫人、不是,沈家的那位说,要休她可以,但要我们把她的嫁妆那些全都赔给她,不然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