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娄家,陈知行跨上自行车,顶着风雪往四合院的方向行驶。
他让娄家去找任艳,并非随意为之,而是有自己的道理。
如果任艳愿意帮忙,这点小事以她自己的能量,安排下去即可。
如果任艳不愿意帮忙,涉及到陈知行的朋友,她会去请示叶园。
陈知行相信叶园会帮忙,娄家的事一定会顺利解决。
而任艳如何选择,也是陈知行对她的一次试探。
娄家。
“晓娥啊,你和小陈一个院的,之前有没有听说过任艳这个名字?”
娄半城询问。
“没有听说。”
娄晓娥摇了摇头,猜测道:“这个叫任艳的人,会不会是陈知行的某个亲戚?”
她也挺迷糊,似乎没有听说陈家有发达的亲戚,更何况陈姓和任姓差老远了。
“我也摸不准,听他说话的口吻,任艳估计有些来头。”
娄半城笑了笑:“你去楼上看看你妈,我自己待一会。”
娄晓娥嗯了一声,径直上楼去了。
娄半城拿出纸和笔,认真写下任艳两个字,随即用火柴点燃。
他得联系一下港城的老朋友,打听打听这个叫任艳的人。
如果对方确实有能量,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子。
四合院门口。
陈知行拿出开锁的工具,撬开门栓。
推车进门之后,他合上门栓。
大冷天的,大家伙基本上吃完饭之后遛弯一会,随即躲在屋里取暖。
天一黑,基本上院里就没啥人活动了。
有活动也是夫妻在床上搞摩擦。
陈知行推着车回到家。
“大儿,你回来了?”
袁秀芬隔着屏风问道。
“妈,我回来了。”
陈知行应了一声。
“哥,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呢?”
“我和妈还担心你路上摔了。”
陈宁的声音传来。
“我送晓娥姐回娄家,她妈发烧了,我没招啊,又跑了趟医院买了药给他们送过去。”
“来回一趟就耽误了。”
陈知行解释道。
“哎,娄家现在确实难,该帮得帮。”
袁秀芬感叹。
“妈,上回红袖章来院里抓晓娥姐,啥情况啊?”
陈知行多问了一嘴。
现在是65年年底,大的还没来呢,就闹到这份上了?
“那帮孩子,哎。”
说起这个,袁秀芬叹了口气:“一个个不上学,跟着别人闹腾,领头的年纪也不大,是隔壁胡同张家的孩子。”
“我们几个守着许家大门,那帮孩子不敢来硬的,最后让我们轰走了。”
“都赖许大茂。”陈宁插话。
“说的没毛病。”
陈知行一脸认同。
他奶奶的,自己老婆家出了事,自己做缩头乌龟。
哪有这样的道理。
反倒让他这个外人帮娄家跑前跑后,出言献策。
关键他也没享受到娄家女婿的待遇啊。
亏死了。
“事都这样了,赖许大茂有啥用。”
“就算他想要帮忙,也帮不上啥忙,动起手来,还容易把自己送进去。”
袁秀芬倒是看得明白。
问题出在娄家。
以许大茂的能力,摆平不了娄家的事。
谁来都没用。
“那许大茂也不能干看着啊。”
陈宁气呼呼道。
“说到底还是许大茂和娄晓娥没孩子,这夫妻两个啊,有了孩子才能齐心。”
“分了也好,他俩连在一起,都讨不着好。”
袁秀芬有些感慨道。
“我以后可不找这种没用的男人。”
陈宁撇撇嘴。
陈知行在屏风外咧嘴一笑。
袁秀芬拍了一下陈宁的脑袋。
陈宁痛呼一声,再无没声音传出。
陈知行回到自己的小屋,安心入睡。
翌日一早,陈知行吃完早餐正常上班。
今天是周六,上完班明天能休一天。
陈知行刚推着自行车走出门,身后忽然传来声音:“知行,你等等。”
许大茂小跑过来。
地面路滑,他脚掌向前打了个出溜滑,得亏他机灵,脚掌在地面滑了好几下,终于站稳。
咋没摔死你这个龟孙。
陈知行暗暗腹诽,脸上露出笑容:“大茂哥,找我有事啊?”
“有点小事。”
“昨天你送娥子回家,娄家咋样啊?”
许大茂压低声音问道。
“那大厅跟蝗虫过境似的,除了柜子搬不动,能搬的都让红袖章搬走了
。”
“娄半城脸色黑的跟木炭似的,他媳妇发高烧,还是我去医院买的药给他送过去。”
陈知行实话实说。
“哎。”
许大茂叹了口气,一脸于心不忍的表情。
陈知行一瞅他这模样,估摸着许大茂指定是不会去娄家看看了。
现在的娄家不说是过街老鼠,那也是掉进茅坑里的狗。
和娄家距离近了,容易沾一身屎。
“大茂哥,昨天娄伯父还问起你来了,问你咋没来。”
陈知行提点一句,也是催促许大茂赶紧履行自己做丈夫做女婿的责任。
在人家姑娘身上嘿咻的时候爽了,现在该给娄家办事的时候,也不能怂啊。
“知行啊,你大茂哥有不能说的苦衷啊。”
“娄家这幅光景,我也看不下去,都是命。”
许大茂长叹一口气,背影萧索的离开。
陈知行也没继续说啥。
他也知道,如今娄家大厦将倾,指望许大茂一个普通人去扶,不过是在大厦下面多添一具尸骨罢了。
怨不得许大茂太多。
但对娄家而言,许大茂没有表示他作为女婿的心意,也确实是差事了。
陈知行骑车前往轧钢厂,路上不再想娄家的事。
他又不是娄家的女婿,娄家的事,谁爱操心谁操心去。
不知道赵先进有没有在保卫科门口等我。
陈知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敢带人堵他,必须付出代价。
赵先进要是敢不听话,陈知行可得带几个人好好查查他。
不管啥人,都经不住查。
隔离保卫科大楼还有一段路,陈知行发现门前站着两人,赫然是李怀德和昨天带人堵他的赵先进。
嘿个小逼崽子,自己来了不打紧,还真把李怀德带来了。
这是想堵我?
陈知行心里哂笑,自行车匀速朝着保卫科大门进发。
他压根不怕李怀德摆官威。
一来他现在有杨亮平的信任,而且李怀德管不到他,两者搭不上边。
二来嘛,哪怕他当着李怀德的面服软,之后继续调查赵先进,李怀德也没有任何办法。
距离近了,陈知行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