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妍皱了皱眉,很快重重敲了好几下,戒指响起如泣如诉的声音。
她面色狠厉,歪了歪头,居然很享受。
大师告诉她,如果这戒指里的亡魂不听话了,轻轻摩挲一下,就会让她受上百下鞭刑。
打鬼杀鬼并不犯法,而且鬼魂不像活人那么容易死。
顾思妍顿时弯了弯唇。
像大师说的,确实比活人好拿捏多了。
…………
此刻宴绍和宴初面对面坐着,正一边喝茶,一边在下围棋。
宴绍不由得感慨,之前还怕女儿不适应这种大型聚会,愣是拖了一段时间,如今却觉得这种担心,分明很多余。
女儿心里只有搞事业,经历过这次的事,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小有名气的玄师了,虽然暂时还没找上门来的,但是那也是事出有因。
“女儿,别灰心,再接再厉。”
宴绍刚露出父亲慈爱的眼神安慰两句,宴初肩头一直歪着脑袋在看棋的大聪明就叫喊起来,“他来了!他带着打脸走来了!”
宴绍:“?”
这时,李管家走了过来。
“有客人来访。”李管家视线落在宴初身上,“他指明了是要来找大小姐,他是慕名而来。”
宴绍:“……”
面前这人自报家门,他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是他的叔叔却鼎鼎大名,是上京市有名的珠宝大亨——杨盛。
宴绍习惯性地一张罗,“你是看风水,算卦,还是驱鬼?”
宴初眼见着她爸从一个坚决唯物主义的人,到现在业务已经逐渐熟练,她不由得笑了笑。
而杨振皱了皱眉,堂堂宴大总裁化身成为小助理,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让他有种儿戏的感觉。
他心底不禁起了丝丝缕缕的怀疑。
宴初小姐这名声,是不是宴绍先生用自己的人脉堆出来的哦?
毕竟他前脚刚宣布自己接回宴家的生意,后脚他女儿在玄术上小有名气就传了出来。
叶家和苑家也很有可能为了卖他面子,才做这场戏的。
似看出他的疑惑,宴初喝了一口龙井后,这才不慌不忙道,“你木火伤官,不忌官星,应该是考得不错的学校,四柱喜神,从事的技术工作吧?”
她声如朗月,不急不躁,却属实把杨振惊住了。
他这可是第一次算自己的命。
她说得很准。
对于他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她能说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宴绍出声,“你学的是计算机对吗?”
杨振愣住了,宴绍先生之前不是听说挺反对玄学的吗?
这么快不仅信了,而且还耳濡目染了?
他惊讶地瞪大双眼,“宴先生,您还真厉害。”
宴绍沉默片刻,“不是我厉害……是你的发际线出卖了你。”
“……”
宴初无视她爸无厘头的发言,笃定道,“如果我没看错,你今天不是为自己而来,而是为你叔叔而来。”
杨振一个劲地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确实,求宴大小姐帮帮我叔叔吧。”
杨振继续说,“我叔叔最近遇到了些麻烦事,他疯狂走霉运,急着去签合同,轮胎爆胎,。去机场,一钢筋砸下来,正好拦在他车前面。再到后来,他会突然在路边感觉脑袋发昏,双腿动不了,去医院体检,身体上上下下查了个遍,也查不出原因……”
说到这,杨振一阵忧心,当年他爸没了,他妈一边带着他,一边上班,因为要接送他,没办法朝八晚六,所以工资很低,他虽然成绩很好,险些都读不了书了。
那时候是叔叔抽出钱来,叮嘱他一定要念书。
想到这,杨振忧心忡忡地问,“宴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和你一样,被人偷了命格?”
宴初没有盲目答复,“我需要看一看你叔叔最近的照片。”
“好,我这有。”因为叔叔的事,最近也是找了不少大师了,但怪事还是频出,因此杨振手机里有不少叔叔的照片。
杨振扬起手机,宴初看到了一个男人,按照杨振的描述,他的叔叔应该五十多岁了,头发全是银白色,但他完全有种鹤发童颜的感觉,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看上去似乎还不到三十岁,双目矍铄,精神充沛。
宴绍也怔了怔,他才接手公司,还没见过这位杨盛先生,不过圈子里对他驻颜有术,有所耳闻,而今一看,还真的比他想象的年轻。
他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宴初当即拧了拧眉,杨振说出问题的是他叔叔,她反倒觉得他叔叔的问题比较大。
杨振不好意思地挠头,“你们也觉得我叔叔看上去很年轻吧,比我年纪还小,叔叔发家以后,渐渐的,就越变越年轻了,我问起他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说他也学女明星们搞医美,让我不要取笑他。”
“唉,其实叔叔这些年也不容易,我堂弟生了个女儿,后来夭折了,妻子也疯了,被送入了精神病院,当时我叔叔很伤心,头发就这么全白了呢,还拿我侄
女的名字命名了一个儿童基金会,乐薇基金会你们知道吧?帮助了不少被遗弃的女孩。”
宴绍颔首,他听过这个基金会,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就在这时,杨振手机震动起来,他忙接起,屏幕里倒影出一笑眯眯的年轻面庞,“阿振,你在哪儿?今天家族吃饭,你怎么没来?”
杨盛身后一大群道士、和尚还有些穿着奇奇怪怪的天师走来走去,杨振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叔叔的问题没有解决。
宴初闻言,瞟了一眼,待看到杨盛的面相,瞳仁一缩,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里掠过一抹莫名之色,“你叔叔印堂发黑,浑身被死气萦绕,面露死兆。”
她的声音不大,杨振听得一清二楚,当即站起身来,连忙叮嘱杨盛,他一脸殷切,“叔叔,听我的,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等我来。”
路上,杨振一边记挂着叔叔,一边询问宴初,“宴大小姐,我先给你转五百万。”
宴初摇了摇头,看向窗外,眼神渺远,“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