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成勇艰难地吐出布,“放过我,再多钱,我都可以给你!”
见崔卓不为所动,他又看向对面的宴初和丘凌霄,眼神殷切,“大师,我有很多钱的!”
丘凌霄“呵”了一声,“这种违心的钱,我还不会赚。”
崔卓眼含泪光,“辜成勇,你这个人渣!你知道我和萱萱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吗?”
“我和萱萱是一见钟情,我是孤儿,也难得萱萱不嫌弃我。”
崔卓温柔的眼神落在闻萱的鬼魂身上,哪怕她现在身上全是黑色的细孔,压根不敢看他,但在他心里,她就是最美的姑娘。
“我们谈恋爱两年,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她家里要二十万的彩礼,我是个孤儿,拿不出来。但我也不想萱萱为难,就和萱萱提分手。”
“她不同意,她说她有办法解决,我听了,只觉得心慌,我就害怕她和家人决裂,但没想到……”说到这,崔卓声音都哽咽了,“我在她的搜索记录里看到了卖肾的信息。”
“我拿着证据去,和她大吵了一架。她说你要我怎么办,又不能和家里闹翻,崔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孤儿院那几个女孩子吃惊地捂住嘴,她们先还以为闻萱和崔卓是因为感情不和吵架,原来并不是,恰恰是感情太好了。
崔卓垂眸,“就这样……我和她冷战了,故意冷落她,一方面生她的气,另一面也是等待时机。”
闻萱方才就注意到了他时而捂着小腹,上楼梯的时候,似乎也不如原来,她眨了眨眼,鼻尖酸涩不已,“崔卓,难道你……”
“没错。”崔卓脸色骤变,恶狠狠地盯着辜成勇,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下了手术台,人很痛,心里却很满足,但我拿到钱的时候,我满心欢喜,我想要去找你,我终于可以娶最爱的姑娘了,那一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崔卓气得狠狠一拳砸在辜成勇头顶,“结果等到的却是你失踪的消息。”
说罢,崔卓望向前方,眼神里带着无尽的懊悔,“早知道我就不和你吵架,不和你冷战了。”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这年代还有这种为了爱人,不顾自己的。】
【这就是我看的救赎文吧,贫穷坚强的男主,善良美丽的女主,可惜BE了!可恶!】
“是我错了。萱萱,都是我错了……”崔卓不断喃喃,“这些天,我不止一次在想要是当时我没有和你冷战,那么是不是你还好端端地在我面前,会冲我笑,会在我情绪低落时,在我的桌上贴一些可爱的便利贴。可是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崔卓懊恼地抱着头,“我每晚都会梦到你说你好冷,好痛,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冷战。睡一个小时,就会做噩梦醒来。我发疯地就想找到你。我认为你没死。”
“我本来一直毫无头绪,直到我看到了辜成勇拿着你的手机,我听到他说‘要不是你多管闲事,你就不会死,你只能怪你自己’。”
“那一刻,我心都凉了。我翻遍了园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找到你,我逼问他,他也不肯说。然后我便让苏院长请了这位大师来,才得以知道你的下落。”
说着,他看向宴初。
崔卓说完这一切,冷冷地看着辜成勇,“该死的是你。”
辜成勇对视着崔卓血红的眼,从他的眼里读到了杀意,他浑身冰冷,心乱如麻。
他拼命扭动着,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蛆,“崔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他咽了咽口水,“要不我给你两百万,你够娶十个老婆了。”
崔卓高高扬起铁锹,辜成勇紧闭双眼,眼帘都在颤动,“崔卓,不要啊,你不是孤儿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正要砸下去——
闻萱:“小心!”
居然是辜成勇,他一把挣脱了绳子,窜了出去。
这一顶,正好把崔卓给顶到了天台边缘,辜成勇狞笑道,“去死吧你!”
“啊!”闻萱连忙飘过去,可是她忘了自己是个鬼魂。
崔卓微笑着冲她伸出手,但她的手还是穿透了崔卓的手。
闻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下去,尖喊着,“不要!”
那几个女生也吓得脸色惨白。
这时,一道金光映入大家的眼帘,跟着那道金光托住了崔卓,缓缓上升。
丘凌霄不得不正视宴初,他清晰地看到金光是从她袖口宛若游龙一般快速窜出来的。
她有金光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化形?
而宴初现在关注着另一点,奇怪,她都已经把崔卓救起来了,他眉心的死气怎么还这么深浓?
辜成勇见大事不妙,连忙转身就跑。
逃过了这一劫,他就想办法去国外,反正他有的是钱,换个身份也能活。
这时,一道鬼魅从天而降,立在了他面前。
她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和闻萱不一样,眼睛是血红的。
辜成勇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作为活人,他都感受到了鬼魅身上浓郁的煞气,一口气悬于胸口,上不去
下不来。
这女孩看着可怖,但她身后跟随着好几个小孩子,有的怯生生地抱着她的胳膊,有的躲在她身后,不敢正面看人。
苏院长吃惊地看着,居然有这么多,而且还有两个是小男孩。
他看过档案,对于当年这些孩子的死亡记录,就只有单薄的“传染病”三字,居然都是辜成勇那无耻之徒,利用自己一己私欲害死的。
细看这些孩子身上,穿着薄薄的单衣,就连脖子上都有青紫的掐痕。
苏院长满身怒气,看向辜成勇。
女孩拦住辜成勇之后,却不再看他,仿佛已经把他当成了将死之人。
转过脸来,坦坦荡荡地注视着宴初,“你们是被请来捉鬼的?”
她张开嘴,一声狂啸。
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就连丘凌霄都耐不住,手里的桃木剑啪嗒掉落在地,好厉害的鬼气!
只有宴初纹丝不动。
女孩皱了皱眉,一头的青丝突然无限延长,仿若变成最尖锐的针,眼看着要刺进宴初雪白的脖颈,却不论她怎么努力都刺不进了。
她眉头越皱越紧,听见宴初轻声说,“快点吧,很快就会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