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浪了三个月,留下一堆烂摊子,交给杨参谋收拾,郑清文潇洒回了京城。
这时候京城飘着小雪,北风呼啸,寒冷干燥。
在南方待久了,再次回来,还有点不习惯。
所幸冷空气对他影响不大。
老胡和胖子,大金牙三人特意来机场接他,东来顺一桌,给他接风洗尘。
许久未见的几人很兴奋,分享这段时间经历,不知不觉喝的酩酊大醉。
“老胡,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妹子?”郑清文看老胡喝的脸红脖子粗了,趁机询问。
闻言老胡都愣了一下,大着舌头说:“老郑啊,不瞒你说,谁还没有个喜欢的人啊。”
“谁啊?”郑清文一听,好奇问道。
“老金,老金,接着喝啊……怎么还躺地上了。”胖子晃了晃趴桌子的大金牙,没想到大金牙钻桌子底下了。
郑清文过去拽起大金牙,像拎死狗似的将他拎了起来,让他趴在桌子上,转头催促:“老胡,接着说啊,喜欢谁?”
“喜欢谁,这喜欢的人可就多的去了,我喜欢你,喜欢胖子……”
“滚犊子,我问你喜欢的姑娘。”
郑清文疑惑看着迷糊的老胡,你小子不会是喜欢杨参谋吧?
胖子打着酒嗝,嘿嘿一笑:“你问他可问不出来。
老郑,你问我啊,我知道老胡喜欢谁。”
“喜欢谁?”
“丁思甜呗,还能有谁……”
丁思甜,老胡和胖子内心的白月光。
郑清文猛然想起,记得是老胡和胖子的初恋吧。
随后又从胖子这里详细打听一下丁思甜情况。
“哎,这话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胖子提议丁思甜,难得没有吹牛皮,加上喝了酒,惆怅无比回忆起往事。
那时候正值全国大串联,老胡和胖子都十几岁,他们在去往京城的火车上认识了同样是gw兵的丁思甜。
丁思甜很漂亮,能歌善舞,俄文很好,性格也温柔,又和老胡胖子年龄相仿,家庭背景相似,因此一见如故,关系很要好。
那时候的年轻人最大的梦想就是穿上军装,入伍参军,可当时的阶级分很清晰,三人家庭同样都有点问题,只能上山下乡,去遥远的偏远山区插队,去广阔天地练红心。
老胡和胖子在大兴安岭地区的小村岗岗营子插队。
年轻人好动,闲不住,用“皮馄饨”逮住了一只非常好看的白毛黄皮子,不久就有黄皮子给他们送金豆子,意思就是换回白毛黄皮子。
可是老胡和胖子拿了金豆子,却没放这只黄皮子,居然用这只黄皮子换了糖吃。
郑清文瞅着这俩人真够可以的,拿了赎金,居然不放,还用这只黄皮子换糖吃?
比绑匪都狠啊!
在黄皮子坟中,还发现一些金豆豆,两人当时差点就被黄皮子迷惑的上吊自杀,幸亏主角光环发作,幸免于难。
之后,老胡和胖子收到丁思甜来信,得知她在内蒙克伦左旗插队。
看着信上那端正又秀气字体,字语行间那种孤独感,老胡两人对于丁思甜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想法,上交了所得金豆子,请假两个月,去找丁思甜。
可他们刚去,就发生了意外,一只“大牛虻”狠狠咬了一头牧牛。牧牛受惊跑了,其他牧牛也跟着一起跑,牛群就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那时候牛群可是集体财产,身为看守牛群的牧民和插队知青丁思甜都有责任。
老胡和胖子也想帮他们找到牛群,于是四个人就踏上了去往“百眼窟”之路。
也正是那一年,丁思甜插队的地方发生了特大白灾,丁思甜没有幸免于难,最后尸体都没有找到。
将喝醉的三人送回去后,郑清文开着车慢悠悠往回走,看着车窗外,路灯下,纷飞飘落的雪花,皱眉思考。
丁思甜,老胡和胖子的初恋,一直留在心里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
这就是初恋的美好回忆吧。
死的太早,又死的莫名其妙。
上次抽奖得了一枚时空碎片,可以穿梭时空,要不要回去试试?
万一能救回两人的初恋呢?
“过去事物不可改变。”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郑清文吓了一跳,差点将方向盘拽下来。
“系统,什么叫事物不可改变?”
“已经在时间线上发生了的事物不可改变。”
郑清文听明白了,他穿越回去想改变某些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
那这枚时空碎片有什么用?
即便穿越回到过去,也改变不了某种事物,这枚时空碎片屁用没有。
郑清文吐槽系统,都是什么垃圾都往外奖励。
系统又成死狗,不吱声了。
回到家,郑清文在床上躺了许
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回去一趟。
有些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能改变丁思甜的命运呢?
郑清文起床收拾好装备,捏住时空碎片,随着白光一闪,他整个人消失在房间内。
……
郑清文感觉身体晃动一下,再睁眼,发现已经到了1969年的京城。
他站在一个陈旧的屋子里,在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以后自己的家嘛。
一问系统,这才知道,穿越过去,只能送他到想要去的时间点,并且,从那里穿梭,就在那里出现。
郑清文翻墙出去,看着街上迎来过往的行人,他们穿着绿色,灰色,黑色衣服,走路斗志昂扬,精神满满。
干净街道,低矮的院墙,狭窄的胡同,墙上的贴满了标语。
“破除旧习俗”“节约闹革命”
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郑清文看着稀奇又感慨良多。
几个穿着绿色军装,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位同志,你在东张西望什么?”
郑清文见他们手臂带着袖章,胸口别的伟人头像章,精神抖擞就过来了。
“没看什么!”
郑清文说了一句就想走,可几个人拦住他去路。
“你先别走,鬼鬼祟祟,穿着外国人的衣服,脚上什么皮鞋?我看你很有问题,你是敌特吧!”为首一小年轻盯着目光炯炯盯着他。
郑清文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打扮,黑色呢子大衣,笔直西裤,脚着马丁靴,一头碎发,剑眉星目,气宇非凡,站在这里,独立不群,就很显眼。
他穿的衣服都是杨参谋买的,每天穿什么,杨参谋都给他准备好。
英伦型男风,在六十年代末能不显眼嘛?
见他们目光炯炯,郑清文瞬间头疼,考虑不周!
用朝鲜语鬼扯两句,说自己是朝鲜大使馆的,趁着外出,在京城逛逛。
郑清文感觉,这年头两国关系好的不能再好,朝鲜一切事物全靠国内支援,两国友谊地久长存什么的。
但是吧,他要说别的国家,没准真让他蒙混过关了,说朝鲜,穿这么光鲜亮丽的衣服?他们可一点不信!
郑清文发现这些人难缠,只能打晕几人。
没多久,郑清文从胡同里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这年代特有的绿色军装服饰,背着帆布包,似模似样整理一下胸口的伟人头像章,昂首挺胸的去了火车站。
但是到了火车站,他又发现新问题了,坐火车得有单位或gwh开具的介绍信,再不济街道居委会开的介绍信也可以,要不然买不了火车票。
郑清文懵逼看着柜台后的售票员,这去哪整介绍信,还要盖公章?
不但如此,见他拿不出来,中年妇女售票员露出怀疑目光,又问他要工作证,户口本,再不行学生证,反正要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郑清文暗暗叫苦,整个人都麻了,他去哪弄这些东西?
这不是为难我嘛!
这年头管理的也太严了吧!
八十年代的身份证明可不可以呀?
想想也不行,模样都不对,因为首先公章不是某某革委会字样。
牛皮轰轰的来,难道落地就要成盒?
见售票员要去叫警察,郑清文连忙装作忘了拿介绍信的样子,急忙转身走了。
出了站厅,站在广场上,郑清文茫然四顾。
“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可疑分子!”
郑清文回头一看,只见那名中年妇女售票员边跑边声嘶力竭指着他,几名警察追了出来。
“这位同志,你站住……”
郑清文哪敢站在这里不动,撒丫子就跑了,几个闪身,消失在人群里。
跑到安全地方,郑清文头疼起来,这可咋整。
难道腿儿着去内蒙?
还不知道穿过来几天,就算真走着过去,没准刚出河北地界,穿越时间也就结束了。
那他这次穿越过来的意义何在?
郑清文正在发愁,无意抬头一望,看到一辆卡车正拉着货物,往城外行驶。
郑清文不管别的,趁机翻上这辆解放装满货物卡车,出了城,一直往北走,中途换了搭顺风车,爬火车,几经辗转,总算过了张家口。
进了草原,地广人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