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握紧双拳,手心很湿,房间内的建筑设施陈旧,墙壁也因年久未修整,裂开几条缝。
房子实在是阴冷,浑身感觉潮潮的还有点黏身,很不舒服。
室外温度明显高于室内,这是一到楼梯间就感觉到的。
屋顶上面的女儿墙加上锈迹斑斑的防雷天线,其高度大于一米三。屋面为四坡排水,排水坡度大于百分之三。沿着女儿墙四周有排水槽,汇入厚实的管径偏大的铸铁管立管。
很多硬件设施陈旧老化,没有物业公司愿意接手。
后来终于等来了市管理局的回音,住户们无比期待,都开始憧憬规划。
有部分住户想趁此机会把旧房子彻底改造。
早期安装的上下水管道已经锈迹斑斑,千疮百孔,必须要砸地凿墙安装PVC管道,公共空间土地管理局买单,入户管道费用均摊每户2200元,按照楼层高低逐层增加100元。
光射进来,再次令卧室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将地上那片闪着幽光的血泊印得斑驳昏黑,昏暗又暖黄的一小团,只能照亮冷烨的侧脸,他整个人都被一团光笼罩着。
徐宁悠先是被勒死后被切割开皮肤层,勒死索沟位置多在喉结及其下方,索沟方向呈水平状,或略有倾斜。
索沟形状则呈圆环状,一般无中断现象。索沟深度除绳结处稍深和物品衬垫部浅外,整个索沟深度基本一致。
死者颈脖上索沟部常见皮下出血,常见肌肉断裂出血和甲状软骨,环状软骨骨折,舌骨骨折。
习蕊希的瞳孔泛着死冷光。
她几次想要试探罗华生,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华生急切的声音里,充满了令人意外的关怀之意,对待她倒是实意。
他的声音越发颤抖,拼凑出畸形眼球,如同这生锈,超前的病态时代缩影。
他正在努力拼凑出这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徐宁悠连自己哪天出生也不清楚,只模糊记得琥珀川城一个极其偏僻的小镇被一农户捡来养,那对农户大字不识几个,更加不懂怎么给她上户口,这事拖着拖着也就黄了。
后来她靠着自己得天独厚的有点姿色,靠着小镇上有些名气的混搭子一同来了琥珀川城这纸醉金迷的大城市讨生。
两人这才在一次黑市交易上认识,罗华生头一次见徐宁悠还很狼狈,她不敢正眼瞧他。
毕竟还没遇到罗华生之前遭受多番凌辱,毒打,全身淤青肿块,没剩几处好的。
几经辗转险些连命都没了,当时她那瘦弱的身影,身上薄的透肤的单薄衣服裹着,苍白的嘴唇干裂起皮,可以想象恢复后的唇瓣应是极有看点的。
刚到琥珀川城时人生地不熟被拐骗到某家族里面当帮佣,只给她安排储存旧物品的仓库,朝不保夕,缺衣少食,冬天要洗大堆主家的衣服,被子,准备当季蔬菜,家政活一样不少,每个月只给她点微薄工资,甚至生存都难以为继,吃的更是后厨当天剩下的剩菜剩饭,有些都是隔夜的也变质的。
家里的少主人不懂事的对她非打即骂,手里握着大把粗壮的编绳恨恨地抽打在她背上。
徐宁悠咬咬牙忍着疼痛,嘴唇周边因牙齿撕扯得剧烈出血,几经血腥味通过喉咙滑入消化管道。
忍着忍着逐渐皮肉麻木,她明白越反抗死的越快。
“一口一个乞丐女,天生贱种,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贱人”
“滚,真碍眼”
“我要是你早就找副棺材用,或者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要脸”
“一个没人承认的野人”
动辄伸手扇巴掌,两边脸颊扇得通红,他们更舒服扇得越起劲,狂笑地更疯狂。
蹂躏完她又从厨房里提一桶放置好几天的泔水,从她头顶上淋下来。
再拿来棍棒往她身上抽打,打完了拿廉价的跌打药粉洒在伤口上,再洒把盐巴刺激本她就溃烂的伤口。
几经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踌躇,打落牙血往回吞的性子。
就这样她的伤口任凭什么人蹂躏,好了又烂,愈合了又裂开,烂了又好。
自从她跟我相好之后也是经过多次诊治,那伤口才见好。
刚开始是不肯与他交谈太多,很有戒备心理。
“她还很喜欢看书,有一本她最喜欢的书里有那么一句话是她的座右铭:死亡是一枚可望不可及的果实,解脱了死者,救赎不了活着的病症,所以切勿挂怀,勿念”。
她还说过自己是个不祥人,没人愿意搭理她,跟她交朋友。
甚至一开始都特别抵触人,没有像样的朋友圈。
罗华生眼中闪过不安,隐隐作痛地揪着。
冷烨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依旧不见半点波澜,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你刚才匆忙赶来前就知道她已经死了”。
“不要说些太牵强理由”习蕊希眼眸
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迫切。
“想要知道她为什么死的,你就得到警局将你知道的交待清楚”楼偐凡沉下脸来,眼色冷厉。
罗华生双眸微微一沉,“不瞒你们,最近几天我总感觉她的异常,不像往常,她很少宅在家里”
“但就是这周她突然发消息跟我说,最近几天不想出门”。
“她以前从不这样”
罗华生此时眼神更加飘忽不定,东张西望门口。
这神情动作全被北楚凝看在眼里,眼神示意旁边的辅警准备扣人。
“啊”罗华生一个踉跄没站稳,绊倒在地板上头朝地,其中一只手被按压在后背嗷嗷直叫。
“跑什么,孙子”楼偐凡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别,别,我是怕你们以为我是杀人凶手”罗华生紧张地双手举起,半蹲姿势不敢动作。
“笑话”
“有点脑子的真凶都不至于你这么蠢的自投罗网方式”习蕊希嘴角扬起一抹嗤笑。
“行了,回审讯室回话”
“从此刻开始你被正式拘留”习蕊希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拨弄几下警服衣角。
采集完所有信息,楼偐凡命人抬来担架,将徐宁悠的尸体抬起放在担架上面,“等会”罗华生亲自拿来一块大白布盖在上面。
旁边的警察拿出的手铐给他铐上,罗华生看着熟悉的手铐,想起三年前为她进过一次牢狱,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冷烨“真凶这样做的真正阴谋是什么”
“现在敌明我暗,我们处于被动状态”楼偐凡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棱角分明。
“连着两起大案,我们只找到关联人物,却还没法引出真凶现身”。
“罗华生跟两被害人都关系斐然”北楚凝站在门前,容颜姣好,眉眼间顾盼神飞。
“对了,冷少刚来报道,要先回去修整”楼偐凡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缓缓地笑了一笑。
“不必”冷烨又狂又拽的冷性子,脸上仍是毫无波澜,眼睛散发无边杀气,就那样挺直地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隐隐王者之风。
狂拽冷冽地盯着一旁的北楚凝,“她什么时候来报道”。
楼偐凡听出这个中意思,看得出两人并不太熟络,但似乎对她有几分欣赏的兴致。
几人率先出门,后面抬着尸体的警员紧随其后,场面虽说不是特别大,但这一楼层的居民纷纷房门紧闭,避开瘟神似的,这些实属正常现象。
谁隔壁邻居死了都觉得是件晦气事,避之不及。
只有从五楼突然间下来一老人家,说是来告别死去的女子,黯然神伤在尸体旁边说了一句,便提着菜篮子去买菜。“姑娘慢走” 。
四位警员抬着尸体进入电梯,很快到达一楼门口,担架很快被抬进车内。
关上车门,三辆警车扬长而去。
半小时后回到警局。
警局六楼沉重的电梯门被打开,就可以听到办公大厅震耳欲聋的喧闹声,几乎每个工位上都坐着忙碌的辅警人员忙碌的声影。
有人夹着电话筒匆忙记录着什么,有人则对着电脑狂敲键盘,有人慌慌张张喊叫声,唾沫横飞地争论着什么重要信息,工作室的白板上贴满便签、工作表与备忘录,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气味,有些贪婪地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他被两个辅警一左一右引路至审讯室,这条走廊离审讯室有五分钟左右,他边走着边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眼神稍微瞄几眼周围环境。
在即将到达审讯室门前,一道厚重铁门打开,穿过耳洞的声音非常刺耳。
罗华生戴着手铐端坐在审讯室座椅上,习蕊希端了一杯温水进来坐在他对面,时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神情变化。
罗华生随意地移动了脚下的镣铐,看了眼熟悉的昏暗审讯室,这里依旧庄严无比,令人寒毛粟起。
“我能要杯水喝不”他骨子里的胆子还是有的。
“法医鉴定报告中也检测出徐宁悠体内,有相思子毒素”习蕊希眉眼疏离,舔了舔唇角。
“徐宁悠死前,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哪天,什么时候”。
罗华生原本紧张的神情又焦躁了几分,“她生前没吸过毒”。
“她死前的前两天我们还视频通话来着,也表现正常”罗华生纳闷着在回忆思索,嘴角抽搐。
“你跟胡相寅生前是最要好”习蕊希眼神犀利,表情不明觉厉。
“说,她的死是否跟你有关”
“你对她倒是真切”
“你有没有想过会是谁杀了她”
“三天前,我也来找过宁悠,电梯门刚开那会就有一个行为奇怪的人在楼道间,
见有人来他立马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仓促跑了”。
“那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别体征”习蕊希挑眉问。
“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外套黑西装,戴着口罩,加上灯光昏